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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雲舟的手怎麼樣?口子大嗎?他吃了嗎?回去了嗎?」
一連串的問題,讓暗玄覺得寧公子還是很關心他家王爺的:
「王爺的手是楊府醫包紮的,應該不會有事兒,方才前院的人來回話說,王爺此刻在前院,已經著人上了晚膳,今晚王爺應當不會回城了。」
寧咎剛剛醒來,還弄出了這麼玄乎的事兒,閻雲舟也怕他今晚再睡下去又醒不過來,肯定要在這兒再守一晚上,寧咎也知道他現在勸也沒用。
「吃了就好,他身體不好,藥別讓他忘了吃。」
寧咎坐回去的之後將飯後的藥都吃了,不知道是不是這一天的折騰,他現在燒倒是退下去了不少,昨天身上那種時時刻刻都酸疼的感覺總算是退下去了一些,他坐在床邊,一閉上眼睛都是剛剛醒來閻雲舟擔憂的樣子。
他能感受到閻雲舟對他的感情,幾次,都是將他放在了前面,他有些不敢想他如果醒不過來會怎麼樣?這一次在夢中看到「寧咎」那第一眼的是時候,他自己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是沒辦法騙人的,那就是他以為他作為寧咎的時間或許到頭了。
他沒有辦法用所學來解釋眼前的情況,但是「寧咎」還有意識這件事兒卻讓他開始有了警醒,還有「寧咎」的那句話,他說他臨死的時候做了一個夢,說他本身的存在就是一個錯誤,那他呢?他是繼續了這個錯誤,還是來糾正這個錯誤的?
如果在現代,寧咎做了這樣一個夢估計轉頭就忘了,根本不會將這些光怪陸離的事兒放在心上,但是現在不一樣,牛頓三大定律也解釋不通他現在遭遇的一切,難道世界的盡頭不是科學是玄學嗎?
難道達爾文,牛頓那些大神去改學神學真的是有理由嗎?作為一名醫學博士,寧咎第一次覺得眼前的題無解,不過有一點他還是放在了心上,那就是萬一有一天他再睜開眼睛,這個殼子裡的不是他了,而變回了那個「寧咎」呢?
那閻雲舟怎麼辦?他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他到底誰,也不知道他從什麼地方而來,寧咎躺在床上,一直在想他要不要和閻雲舟說清楚,他會信嗎?還是覺得他瘋了,會不會再找個什麼神婆給他驅妖?
昏睡了一天一夜就像是打了一天一夜的仗一樣,寧咎倒下之後便又睡了過去,因為這些天時常有的夢境,寧咎甚至都有些害怕睡覺了,但是這一夜卻再沒有夢到任何人,沒有森林,沒有迷霧,也沒沒有什麼背影,一覺到天明。
閻雲舟第二天清晨便到了寧咎的院子,身上一樣是裹了斗篷的,看著守在門口的侍衛開口:
「昨夜裡面沒什麼動靜嗎?」
那侍衛搖了搖頭:
「沒有,寧公子一晚上都沒有起來,這會兒應該還沒醒。」
閻雲舟聽到沒醒這兩個字便有些心慌,戴好了口罩,手套,走到了窗邊靠進裡面床榻的位置敲了敲:
「煜安?煜安?醒了嗎?」
寧咎昨天晚上徹底退了燒,身上出的汗讓他覺得裡面的被子都濕透了,大晚上的他也沒有折騰起來換被子,便將被子換了一個面騎著睡,可能是這些天實在是太累了,身上累加上晚上總有那個奇怪的夢讓他睡不好,這一夜沒有任何夢的純睡眠實在是太舒服了。
這個時候聽到有人叫他就很不爽,用被子捂住了耳朵:
「唔,誰?別吵。」
閻雲舟聽到這聲兒之後才算是放下心來,當真就不再吵他,交代了侍衛裡面的人不起來也不用再叫,他回到了前廳,用了早膳,準備一會兒等寧咎醒來再離開,這個時候京城的密信卻忽然到了。
傳信的正是閻雲舟留在京城的暗衛:
「王爺,小白送過來的。」
小白的腳程可比馬都要快,一般只有急信才會用小白送。
閻雲舟撂下筷子展開了信件:
「玉清觀中人被宮中帶走,玉清觀被封,有一個自稱是天凌真人師弟的玄威真人主動聯繫了魏家的人,此道人系二十年前為寧公子批命之人,恐生變故。」
閻雲舟的臉色陰沉,宮中一直都沒有停止去搜尋火藥的製作方法,他的人攔住了好幾封魏長青傳往京城的信件,卻還是漏掉了一封,想來這一封就是關於天凌真人和火藥的消息。
閻雲舟看過便將手中的信件放在燭火上燒了,立刻下令:
「立刻派人到幽州,將青羊帶過來。」
「是。」
當年天凌真人製作火藥的時候他年紀還小,他也沒有聽過他還有什麼師弟,這麼多年他知道的和天凌真人關係最親近的也就是青羊那老傢伙了,但是二十年前就能擅自給一個侯府公子批命,還是批的什麼天煞孤星的命格,此人要麼是真的有些本事,要麼就是有所圖。
但是無論是哪一種,這樣的樣主動聯繫到魏家都不會有什麼好事兒。
寧咎這一次睡醒之後只覺得身上鬆快多了,那種乏累感去掉了不少,起來的時候又去泡了個澡,只覺得神清氣爽,而且一個好消息是他肚子沒有那麼難受了。
閻雲舟到院子裡的時候,便隔著窗子和裡面的人說話:
「起來了?好些了嗎?」
寧咎此刻剛剛吃完早飯,他就坐在窗邊:
「嗯,好多了,不燒了放心吧,而且好像也不怎麼拉了,我那藥很好用的,別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