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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北大營回來之後因為風寒的緣故,再加上也到了年節,閻雲舟便沒有怎麼去過兵部,更是不會去那等酒肆茶樓,但是不去不代表他就瞎了聾了,這外面的事兒還是傳到了他的耳朵里。
這年節下的,官員陸續休沐在家,茶樓,酒坊是最熱鬧的,最近說書的換了本子,換的也不是別的,全都是焰親王和寧侯爺如何郎才郎貌,鶼鰈情深,感情甚篤的戲碼。
寧咎摸了摸鼻子:
「也沒多少…」
閻雲舟挑眉:
「幾個月的俸祿都花進去了吧?」
寧咎渾不在意,他從前雖然不算是出身富貴,但家境也是頗為殷實的,他外公外婆早年是經商的,雖然他媽沒有繼承這份家業,但是祖輩留下的財產還是非常可觀的,至少他從小到大都沒有為錢發愁過。
就算是到醫院工作,工資不低,但是也不夠他日常開銷,光是他住的房子的物業費一個月就是五千。
還不說生活的其餘開銷了,到了這裡沒兩天便嫁到了這王府中,別的不說,吃穿用度哪怕是在他們還沒有在一起的時候,閻雲舟也不曾短過他的。
以至於寧侯爺從不會用幾個月工資,幾個月俸祿來衡量一筆錢的多少:
「我也沒算過我一月俸祿多少,不過…」
他湊到了閻雲舟的耳邊,拉長了音調,那人有些好笑,卻還是耐心地等著他:
「不過什麼?」
「不過這筆銀子有人給我報。」
寧咎翹起了二郎腿,正午的陽光正好打在他的身上,暖洋洋一片,閻雲舟倒是有些納悶,好笑地出聲:
「哪個冤大頭給你報?」
請說書的來說他們如何恩愛,還有別人將銀子報了?
「你猜。」
要說和寧咎關係近的人倒是也並不多,閻雲舟忽然想起了什麼出聲:
「洛月離?」
寧咎一下坐起身:
「可以啊,就是那個老狐狸,本來吧我就是給聚賢樓的說書先生了一筆錢,讓他在這年節的時候多說說我們的故事。
誰知道沒過多久洛月離就過來找了我,他那個狐狸心眼子你懂得,舌燦蓮花地和我說,一個聚賢樓怎麼夠?
還說什麼說的人越多,我們得到的祝福越多,他就看著他在我面前忽悠,但是最後他和我說所有給說書的銀子他都給我報了,只讓那些說書先生一整個年節都說我們倆的事兒。」
閻雲舟和洛月離相交多年,對那人的性子再了解不過了,此刻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他倒是算計的好。」
寧咎也笑了:
「是啊,他說完的時候我還想呢,這人是銀子多燒得慌啊,非要這樣撒出去,但是第二天宮中便傳出了陛下過繼順親王幼子的聖旨。」
洛月離哪裡是什麼冤大頭?這分明是用寧咎和他的事兒來分散朝臣,百姓的注意力。
還未大婚的帝王便過繼了宗世子,再加上之前朝堂上關於李彥和洛月離的「緋聞」,這無論是帝王和臣子,還是老師和學生,都足夠成為隱秘的談資。
但是偏偏這個時候酒肆茶樓出了焰親王和那位男王妃的故事,這話語性可是絲毫都不遜色的。
寧咎怎麼都沒有想到,他來了一把古代,還給人頂了一次熱搜。
年節休沐,閻雲舟和寧咎遞了摺子進宮,旁的事兒倒是沒有,主要是想看看過繼宮中的小皇子。
張福迎了出來,一張臉笑的和花一樣:
「王爺,侯爺這邊請,陛下辟出了芷麟宮為小皇子的居所,此刻陛下和洛大人都在芷麟宮。」
閻雲舟小時經常入宮,自然是知道芷麟宮離帝王寢殿很近,前朝的時候皇嫡子在未封為太子的時候,便大多是居住在芷麟宮的,為的也是方便教導,李彥將小皇子安頓在這裡,用意已經非常明顯了。
進去的時候閻雲舟和寧咎都脫下了身上的狐裘,到銅爐那邊驅散了身上的寒意才進去,人還沒進去便聽到了裡面咿咿呀呀的聲音:
「給父皇抱抱,來,看看誰來了?」
閻雲舟和寧咎進去,便見著李彥坐在床上,懷中抱著一個胖乎乎的小傢伙,提溜圓的一雙大眼睛像是兩個黑葡萄一樣嵌在肉嘟嘟的臉上,這模樣實在是招人疼,叫人只是看一眼便能疼到心坎上。
洛月離手中拿了一個做工精緻的撥浪鼓,他手上一搖,小東西便雙手在空中亂舞,李彥忽然頓了一下開口:
「對了,老師,我們裕兒應該叫閻哥什麼?」
洛月離看了看閻雲舟笑了一下:
「若是按著歲數,叫伯伯唄。」
閻雲舟比李彥大了近十歲,若是不論君臣的話,小皇子叫閻雲舟一聲伯父也是應該的,寧咎坐在一邊注意力都被小東西吸引去了:
「小皇子是改了名字嗎?」
李彥點頭:
「嗯,是,從前叫李朔,這一次換了玉牒,改名李裕。」
李彥將小傢伙放到了床上:
「來,給伯父翻身看看。」
閻雲舟愣了一下,看著那個穿著一身錦緞,胖嘟嘟躺在床上的小胖墩不知道李彥這個翻身是什麼意思。
但是不等他好奇太久,很快,小裕兒便用行動證明了他父皇在說什麼,短小的小胳膊一個用力就在床上翻了個身:
「裕兒,再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