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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城中,洛月離也命人將捷報貼滿了大街小巷,說書先生再一次有了義講的內容,而寧咎卻在這個時候卻了一個鐵匠鋪子,將一個他自己繪製的炸藥圖交給了他。
陶土的罐子是沒有辦法完全發揮出TNT的真正威力的,因為TNT的原材料中有苯,而從煤中提取苯的產量十分低,這也就註定了TNT的產量很有限,所以,既然要用TNT,他就要將TNT的威力發揮到最大。
他決定將火藥的陶土外殼換成鐵製外殼,將裡面再加鐵珠,最大程度上提高炸彈的威力。
相比閻雲舟軍中的慶賀,呂良的營中可謂是愁雲慘霧,他也打了一輩子的仗,在人數如此懸殊的情況下,第一戰就損失如此慘重的還是第一次,整個前鋒軍全軍覆沒,連著主將的首級都被砍了下來。
呂良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向朝廷寫軍報,他對閻雲舟從前只是忌憚,但是這一戰過後,他竟然對那個才剛而立的將軍,產生了一種膽寒的情緒,他知道這不是好兆頭。
而這時沈從峰從外面進來,手上拿了一個東西,還用袖子擋住了,在這一片愁雲的營帳中他臉上有著不合時宜的笑:
「呂將軍,您看這是什麼?」
呂良抬頭,一屋子的將領都跟著看了過來,之間沈從峰將袖子拿開,他的手上是個圓圓的黑褐色的東西,所有人的眼皮都跳了一下,再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眼前這東西的威力了:
「你,你哪得來的?」
沈從峰開口:
「剛才我們營中的將士去收殮陣亡將士的屍體,找到了這一顆沒有爆炸的火藥,呂將軍,閻雲舟仗著的不過就是這火藥的威力,若是我們也能做出來一樣的,何懼他?」
呂良的臉上也有了一絲動容,甚至他已經想好了應該如何給京中寫戰報了,兩刻鐘後,他叫來了傳信兵:
「這是八百里加急的戰報,你連同這東西一起送到京城,記著,務必親自送到陛下的面前。」
「是。」
呂良靠回了椅背上,這場仗打成了這樣他難逃罪責,但是有了眼前這東西就未必了,這麼多年閻雲舟之所以腰板如此硬,就是仗著他手下有火器營,陛下明里暗裡找了那麼多年也沒有尋到火藥的影子。
他在京中也聽到了一些傳聞,那火藥似乎和玉清觀有關係,而前段時間,玉清觀所有的道士被都帶了出去,他在軍報中絲毫都沒有收斂地描述了火藥的可怕,這罪責未必還能落下來多少。
若是那些被帶出來的道士真的能照著那火藥的樣子給做出來,那麼閻雲舟也就不足為懼了,想到這裡呂良心中之前的那股子膽寒開始慢慢消散,他在心中不斷地說服自己,這一次他兵敗,不過是因為閻雲舟的手中有火藥。
呂良所料的確實沒有錯,李啟在到戰報的時候,雖然對於戰敗一事極其惱火,但是那一顆火藥卻平復了他的惱怒:
「來人,立刻將玉清觀所有的道士傳進宮。」
道士魚貫入宮,而因為上次陷害寧咎失敗而被李啟厭棄的玄威道人也赫然就在此列。
李啟的目光沉沉地看著下方的人:
「這是火藥,從今日起玉清觀所有門人都留在宮中,誰若是照著這個能做出一樣的來,朕賞賜千兩黃金,從此他便是玉清觀的掌門。」
玄威的目光緊盯著那被太監拿過來的黑褐色的東西,他知道他的機會來了,火藥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若是他能做出來,那麼朝野上下對他都要側目。
而此刻幽州郡王府,寧咎用了剛剛被送過來的鐵殼子,他將TNT裝了進去,裡面還埋放了彈珠,他看著那肖似二戰中的地雷,目光堅定了一瞬,他拋去了各種雜念,此刻天下風起雲湧,大戰已起,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他抱著手中的東西出了門,看向了鄒小虎:
「讓你帶人去後山安插草人可做好了?」
鄒小虎自從上一次見識到那爆炸的威力之後,看著寧咎手裡抱著的東西都有些哆嗦,立刻點頭:
「已經做好了,二十個草人,都扎在山上。」
「好,走吧。」
還是上一次的後山,只不過這一次寧咎在試驗的位置擺放了二十個草人,和人差不多的身高,他將TNT和火藥都埋設在了草人中間的位置,這位置距離上一次挖的「戰壕」足足多出了三倍的距離。
這一次鄒小虎非常乖巧地早早蹲在了坑裡,寧咎布置好之後也退到了坑中:
「準備好了嗎?」
鄒小虎拿著兩個大盾牌擋在兩人的頭上:
「寧公子我準備好了。」
寧咎在火藥的引線上點著了火。
「轟」的一聲響,一瞬間寧咎只覺得耳膜都差點兒被震裂開,腳下的土地和整個山林中乾枯的枝杈都跟著震動,土被濺起來了五六米,熱浪翻滾而起,飛濺的泥土還有鋼珠讓寧咎和鄒小虎根本就不敢抬頭。
這一次的動靜要比上一次大的多,待天地重歸寂靜寧咎才抬起頭,兩個人的身上全都是土,寧咎走了出去,此刻那坑比上一次還要深上10cm,而在炸藥周邊的二十個草人中最裡面的那一層的草人此刻已經完全被炸散了花,成了焦黑色,散落地上的草人「殘肢」還著著火,外面那一層也已經半邊身子都正了黑色。
寧咎測量了一下距離,這一顆TNT的輻射範圍可達到十幾米,寧咎又從草人的身上挖出了鋼珠,那鋼珠扎的極深,可想而知這樣的武器用在戰場上會有何等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