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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做到飯桌上的時候閻雲舟便看到了寧咎那一臉的愁容:
「乖,先吃飯吧,一會兒我去收拾。」
寧咎啃了一口手裡的饅頭:
「哪能勞還在病中的王爺收拾,吃,一會兒我收拾。」
「遵命。」
酣暢淋漓之後的滿足感,加上飽腹感,這一室的煙火氣瞬間將寧咎再一次拉回到了正常的世界中,戰火,血腥,喊殺聲似乎離他遠去。
躺在寧咎飯後換好了榻上,兩個人才算是真的能「安靜」地躺在一起,寧咎還是沒有忍住問出聲:
「你不問問戰事如何嗎?還是不敢問我?」
閻雲舟側身摟住了他的身子,方才情愛時候臉上的血色褪去,面上又恢復了一貫的蒼白,甚至顯出了幾分疲色,他打趣出聲:
「還用問嗎?你上午的戰績可是不斷有士兵報給我的,一個人,一門炮,壓的對方連頭都抬不起來,你是不知道你現在在軍中多有名望,怕是連我也趕不上了。」
寧咎側過頭白了他一眼:
「好好說話。」
「好好說話就是,這場仗贏了我便無需多問了,這天下將來是殿下的天下,理應他去操心費力,我無需一一過問,我可不能將自己給累死了。」
寧咎聽著他這話卻順耳了很多,竟然抬手拍了拍閻雲舟的肩膀:
「嗯,這個覺悟不錯。」
這一場戰役,閻雲舟只是提了方向,具體的排兵布陣,調遣將領都是李彥一應安排,雖然寧咎和TNT是出力最大的,但是李彥的謀劃也一樣必不可少,閻雲舟和寧咎都知道,只有親自打下來的江山才穩固。
李彥的軍事才能或許比不上閻雲舟,但是單論在用人上,他卻沒有什麼硬傷,這對於一個未來的帝王,便已經足夠了。
閻雲舟側頭親了一下寧咎的側臉:
「若是累了就直接睡,我就在你身邊,做噩夢了叫醒我,不用怕,這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兒。」
作者有話要說:
寧主任:原來口口可以緩解PTSD嗎?
第109章 怕污了你的眼
肖淮被生擒,斷了一條胳膊,整個慶陽湖水軍的船隻,除了被炸毀的船隻盡數被俘獲,清晨,第一縷陽光剛剛略過水平線的時候,李彥獨自一人站在了汾河邊上,他靜靜地望著眼前這一條大河,這條河再也不能成為他南下的天塹了。
越過汾河,汾河以北的重鎮將盡在他的手中,他自己都沒有想到會這麼快,不過只有半年的時間,他其實此刻挺想和別人說說話的,他想到了很多的人,小時候疼愛他的父皇,大哥,母后,但是此刻不是陰陽相隔,便是千里之遙。
再大一些他便跟著閻雲舟在軍營混,跟著老師學如何治理幽州,想到閻雲舟的時候他其實是慶幸的,清醒他那個腦筋不清楚的皇帝兄長用了這麼一個昏聵的法子將寧咎送到了閻雲舟的身邊,否則他知道那人或許都撐不到現在這一刻。
現在閻雲舟的身邊有了寧咎,昨天他們二人雙手緊握著進屋的模樣他是羨慕的,他此刻最希望在他身邊的人便是洛月離,他從胸口掏出了一封信件,上面寫著「老師親啟」四個字。
自他出了幽州,便再沒有見到老師了,他知道他們在前面看似是在刀山血海中拼殺危險重重,但是洛月離在後方的日子一樣不會比他們更好過。
打仗要錢,要糧,要馬匹,要武器,需要洛月離操持,他們這一路走過打下的藩鎮,他們是沾了一下屁股就走了,但是留下的問題,需要安撫的百姓,需要打交道的地方官員,豪紳,都要洛月離來善後,他才剛受了那麼嚴重的傷。
肖淮可以算的上是「全軍覆沒」,沒有了慶陽湖的水軍可以依仗,呂良和吳寒的大軍便立刻撤出了汾河一帶。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沒有水軍,他們根本攔不住繳獲了大量船隻的李彥大軍,更遑論他們的手中還有可以直接打到對岸的炮火。
大軍渡河就用了不到三天,臨行前李彥特意去看了閻雲舟,畢竟在汾河的這邊他們尚且可以背靠漳州,駐軍環境要好上不少。
但是一旦過河他們需要臨時駐紮在一個小鎮上,說是鎮子其實比村社也大不了多少,他吃不准閻雲舟的身子受不受得住。
他進去的時候閻雲舟正在服飯錢的藥,他索性坐到了一邊等著,邊等還便開口打趣:
「能進一下這屋裡坐坐真是好啊。」
寧咎親自給他倒了杯水,聽了李彥這話也想起他前段時間那剛硬的做派,正要借著這個機會解釋一二,就聽身邊這剛放下藥碗的人施施然開口:
「是啊,這有人管有人疼是不一樣啊。」
李彥……他是來吃狗糧的嗎?
「打住,就我沒人疼沒人愛都夠委屈了,閻哥就別沖我心窩子扎刀子了。」
「這麼早過來,蹭早飯?」
這時辰確實是很早,閻雲舟和寧咎剛起身,早飯都還沒用,不是在軍營中,閻雲舟也看出了這些天李彥的壓力很大,這私下的時候便省去了敬稱,多了幾分親昵,倒是李彥聽著這話差點兒滿臉的黑線,他這麼缺吃的嗎?
「是,蹭早飯,我孤家寡人的,沒人疼,還不能蹭一口早飯吃?」
早膳端了上來,這在漳州府衙中,條件好很多,早飯有包子有粥,還有些當地的小鹹菜,在行軍途中這已經算是很好的伙食了,閻雲舟一邊喝粥一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