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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雲舟的咳聲有些細碎不斷:
「我已經命人去咳咳,去洛水鎮的糧倉了,想來一會兒便有人回來了,我們按著市價買下來,前方就是漳州了,漳州算是富庶的,呂良此刻已經無力守護漳州了,殿下,此刻正是奪得漳州的好時機。」
閻雲舟咳的臉上有些泛紅,他話中的意思李彥聽明白了,他是讓他來親自負責攻打漳州的事宜。
畢竟此刻這大軍立的還是李自旗,而不是閻字旗,這一路上李彥必定要有所建樹次能讓底下的將士看的清楚,看得明白。
「好,大軍休整三天我們便進攻漳州。」
靜下來之後李彥才有些艱澀開口:
「幽州那邊的信傳過來了嗎?」
閻雲舟微微搖頭:
「還沒有,不過我信幽州必定還在我們的手中。」
他相信寧咎,他說不必回援就是真的不必回援。
快到午膳的時候小白才飛了回來,李彥不在軍中,暗玄立刻捧著那信過來了。
閻雲舟細看之下臉色越來越白,身子都已經坐正,他猜到了TNT的威力有多大,但是梁毅在信中話的話就連他也有些膽寒,屍山血海,將禹洲打的抬不起頭來,他的心中說不上是慌亂還是心疼,寧咎之前那樣的猶豫,就是恐懼和害怕,而他此刻卻留他一個人在幽州面對這樣殘酷的事。
他看到了寧咎的信,看到了他畫的圖,那個小人手中的刀插在了另一個人的胸口,閻雲舟的臉色巨變,寧咎殺人了,他以為寧咎只是做了TNT,卻不想他竟然直面了禹洲的人?他翻了翻信件,信上卻沒有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閻雲舟看著那圖上握著刀的小人那震驚恐懼的大眼睛,看著他畫的兩個人抱在一起的畫面,心如刀絞,他的腦中閃過的都是寧咎從前和他說過的話,他的世界沒有戰爭,他活在一片和平的清寧世界中,他學了那麼多年的醫,一雙手是治病救人的,而此刻卻浸染鮮血。
閻雲舟甚至有一種立刻回到他身邊的衝動,沒有任何一次像這一次一樣讓他這麼迫切想要看到寧咎。
他翻開了寧咎給他的信件,卻發現了另一個令他震驚的事兒:
「瑾初,洛月離受傷了,箭傷沒入了腹部,就在禹洲攻過來的第一天,他出城去巡查礦場,禹洲兵將來勢洶洶,他一路帶人帶著打造好的兵器回城,中了箭,回來之後我便給他手術了,此刻箭已經取了出來,小腸截下去了一截,現在人已經清醒了,只要好好養著,沒有生命危險。
他寫軍報的時候絲毫沒有提及自己的傷勢,恐怕是怕郡王擔心,所以我只能在這信中和你說了,要不要告訴郡王你自己拿主意吧。
他動手術之前將幽州的城防交給了我,我只能用了TNT,索性的是效果不錯,我們準備招降,昨天那一戰慘烈非常,想來不過數日禹洲就會投降了
上一封信你獨獨沒有說你的身體情況,怎麼?也學會瞞著我了?說,現在是不是就在榻上?」
心中沒有提及他自己怎麼會遇到禹洲兵將,怎麼會殺人,似乎寧咎的脆弱都只在那給閻雲舟看的畫上,就連文字的描述他也拉不下臉來說。
事實果然是如寧咎料到的一樣,沒有撐過五天,禹洲的兵將便決定投降,他們現在的糧草根本就不足以他們再轉頭翻越金盤山回去。
招降的事寧咎並不擅長,而是交給了梁毅,洛月離這兩天的狀況也還算是穩定,不用親力親為,下達命令,統籌全局總是沒問題的。
而寧咎這幾天就真的按著閻雲舟說的給他多教出一些能處理傷兵的大夫,五天的時間他晚上還是會夜夜驚醒,腦海中的畫面揮之不去,但是到了白天他卻還是表現的若無其事,他知道閻雲舟這一封信的目的恐怕也是想給他找個事兒做。
而他也確實需要做自己熟悉的事來緩解之前戰爭帶來的恐怖記憶。
呂良大軍戰敗,倉皇逃竄出走之後身邊就剩下了八萬出頭的兵將,如此大敗,朝野震驚,李啟接到戰報的時候整個人震驚又難免多了害怕,嚴令被關在宮中的那些玉清觀的人立刻研製出火藥的做法。
同時再一次集結大軍20萬開赴前線,但是他卻對呂良的指揮能力已經不再信任,可是整個朝野中又真的能找出可以匹敵閻雲舟的對手嗎?最後他只能命令老將吳寒領兵。
三天之後李彥掛帥,趁著士氣高漲,帶兵攻打漳州,漳州城內的守軍本就被呂良抽走了不少,此刻根本經不住這大勝之軍這沖天的殺氣,不到三天的時間,漳州便被攻下。
閻雲舟率領後面的部隊與李彥在漳州匯合,至此金盤山以西三座城便有兩座都在他們的手中了。
戰場的形勢變成了拉鋸之態,閻雲舟和李彥的心中都清楚,他們能打敗呂良的大軍,但是大梁朝廷的實力依舊不容小覷,他們能贏,但是此刻想要揮軍進皇城,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
閻雲舟自從接到了寧咎的來信之後便一直心神不寧,他放心不下寧咎,他甚至想要讓寧咎即刻就過來,只是他們這裡依舊戰火不斷,直到他們打下了漳州,漳州的位置靠南,進駐漳州,他們才算是真的有了根據地。
有了真的可以踏實落腳的地方,他第一個念頭便是想要讓寧咎過來,這一次他沒有猶豫直接去了書信,一封給寧咎一封給洛月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