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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上面擺放的正是先焰王和焰王妃的牌位:
「一拜天地。」
兩人均向著外面躬身下拜。
「二拜高堂。」
雖然遲了一些,但是他們終究還是一同拜了高堂。
「夫妻對拜。」
隨著唱喝的聲音響起,閻雲舟的眼前閃過三年前他抱著寧咎的畫面,而寧咎腦海中閃過的則是第一次他和大公雞夫妻對拜的場景,腦海中的畫面終究還是被眼前之人的容顏所取代,他們終究是一塊兒完成了這人生中最重要的禮儀。
尋常人結婚,新娘要被送入洞房,而新郎要在外面招待賓客,但是寧咎和閻雲舟自然不需要,禮成之後,宮中的內侍官便到了,帶來的正是蘇太后的賞賜,在這之後這宴席才正式開始。
閻雲舟身邊追隨的武將多,加上這個月北境的幾個將軍都回來述職,別的不提,這酒可是像水一樣往裡面抬,這北境的武將多半都是追隨李彥打天下的,今日是高興的日子,李彥更是率先打趣開口:
「閻哥身子不好,不可灌酒,但是今日能不能喝的贏寧侯,可就看你們的本事了。」
「寧侯今日我們得不醉不歸。」
「就是,從前在軍中都沒機會和寧公子喝。」
這幾個武將都是當年一同打仗的,言語之間還有下意識叫寧公子的,寧咎聽著倒是也倍感親切,他也敞開了放話:
「都放馬過來,喝酒我還沒怕過誰呢。」
這可是他自己的身體,正兒八經的青島不倒他不倒,雪花不飄他不飄,朝中有些朝臣還依稀記得三年多前,在閻雲舟的生辰宴上,寧咎將當年的戶部尚書李坤喝成了什麼德行?直接就將戶部尚書給喝廢了。
閻雲舟倒是樂的清閒,坐在一旁和李彥還有洛月離說話,真就沒有一點兒要是上去分擔大的意思,洛月離剛剛拆線沒幾天,李彥也不讓他碰酒,他便笑著打趣:
「你還真是清閒啊,不怕一會兒他真喝多了?」
閻雲舟的目光始終追隨在那被圍繞在人群中間的人:
「今兒是大喜的日子,今日不醉何時醉?」
寧咎確實是好酒量,但是也架不住這一群一群的人灌,這場宴席散去的時候,他現在比雪花都飄了,閻雲舟笑著攬著他的腰:
「這次盡興了?」
寧咎的臉紅撲撲的,人靠在閻雲舟的身上,整個世界天旋地轉,他的手緊緊拉著閻雲舟,因為喝多了酒,眼睛水汪汪的,瞧著就想讓人欺負一下:
「沒良心,我是為了誰喝這麼多的?」
閻雲舟捏住了那隻點著他心口的手,心都軟了一片,手捏了一下寧咎紅紅的臉:
「為我,乖,我們先回去喝點兒醒酒湯。」
兩人剛剛要回去,就見李彥竟然在回去的路上等著他們:
「陛下?」
李彥是特意避開洛月離過來的:
「閻哥你們真的最近就要離京嗎?」
閻雲舟點了點頭:
「是,我也的腿現在也不能動刀,正好想著趁著這個時候帶他出去轉轉。」
李彥也不囉嗦,直入正題:
「閻哥,我也不瞞你們了,我和老師攤牌了,但是他現在很是疏遠我,你們離京後我更是連個說話的人都沒了,趕緊,趁著你們還沒走,給我出出主意吧?」
寧咎和閻雲舟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果然如此的意味,他們就說嘛,從那天吃了烤肉之後,這兩個人就不太對頭的樣子。
三個人到了閻雲舟的院子落座,寧咎抱著一大碗醒酒湯,酒精讓他的精神有些興奮,越發抑制不住那基因里刻著的八卦因子了,倒是閻雲舟先開口:
「陛下既然說了,那臣倒是有兩個問題想要問問。」
李彥立刻點頭:
「你問。」
閻雲舟為他倒了一杯清茶,緩緩開口:
「在我看來,洛月離對陛下也未必就沒那個心思,但是他先是你的老師,處處以你為先,若是讓他驟然答應與你恐怕不容易,他的顧慮太多,陛下身系社稷,這後宮如今空置,但是以後呢?若是陛下有了后妃有了皇后,洛月離又將如何自處?
這萬里江山總要後繼有人,陛下為了心中所愛又能做到哪一步呢?洛月離看著你長大,這些他都會為你考慮,反倒是會將自己的感情放在這所有的考量後面。」
李彥立刻開口:
「我已經想好了,即便老師不答應我,我也不會有任何的后妃,更不會立後,這江山姓李,卻未必一定要是我的皇子繼位,三哥的孩子一樣是父皇的皇孫,等過兩年,朝局穩定之後,我便會挑一個能成器的過繼宮中。」
寧咎抱著碗,腦袋在閻雲舟和李彥之間來回擺動,紅撲撲的臉,水汪汪的眼睛,活像是誰家的貓兒,他忽然舉手:
「我有話說。」
那兩人都轉過了頭,李彥知道寧咎有時候的點子很多,笑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寧咎放下了碗,手搬著屁股下的凳子湊到了李彥的身邊,拿出了他那看了多年宮廷劇,家庭倫理劇的經驗開口:
「陛下你知道嗎?很多情侶沒有走在一起都是因為世俗的壓力還有長輩的壓力,洛月離是你老師,又是男人,這兩點都足夠讓他顧忌吧?他會想,朝臣不同意怎麼辦?你父母不同意怎麼辦?這壓力太大了,朝臣那邊我們暫且不談,但是長輩這一塊兒你要是能搞定蘇太后,這事兒就成了一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