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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月和順才跟在轎子的兩邊,寧文鴻倒是安排了不少人隨寧咎一塊兒去王府,安的心思自不必說,寧咎還是第一次坐古人的轎子,還真是不舒服,連個減震都沒有。
一顛一顛地硌屁股,其實寧咎現在心裡也忐忑,這幾天他也看出來了,那位焰王肯定是不待見他的,這個肯定,他這明擺著就是要去沖死人家的,人家能待見他就見鬼了。
他腦子裡一直在盤算閻雲舟這個舊傷復發是個什麼舊傷,還有沒有的治?
畢竟這個時代落後,就是一般的刀傷劍傷感染了那也是能要命的,要是他能治好閻雲舟,不,就算是緩解一二那也是好的啊。
「公子,您餓不餓?我這兒有桃酥。」
轎子邊上傳來了桃月悄悄的聲音,從早上天不亮一直到現在寧咎都還沒吃上東西呢。
果然她的話音剛落轎子的窗戶就被掀開了一角,桃月趕緊遞進去幾塊兒。
寧咎咯吱咯吱在裡面吃起來,前面騎著馬的夜七聽到身後的動靜也沒有回頭。
焰王府那座玄鐵門終於打開了,但是那門內可沒有絲毫的喜氣,就連一段紅綢都沒有,更沒有酒席,只有王府的管家閆賀文站在門口,面上是得體禮貌的笑意。
倒是王府的大門外十分的熱鬧,畢竟閻雲舟是手握重權的一品親王,就算是王府不曾下喜帖,又有幾個敢不來觀禮?
「各位大人的好意我們王爺心領了,只是王爺病重,怕喧鬧,所以府中並不曾備有酒席,各位大人若是要觀禮就裡面請吧。」
這焰王府的管家雖說現在是管家,早年也是隨先王征戰殺伐的行伍之人,身上自有一派硬氣,態度不卑不亢。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閻雲舟病重,自不可能出來招待,這酒席不備也挑不出錯來。
來的朝臣有為這位焰王抱不平的武將也有來看笑話的,拎了禮物都往裡面走,畢竟,陛下賜婚,看看拜堂也是好的。
但是這一進去他們真是為焰王的膽子捏了把汗,整個院子連個喜字都沒貼,正廳之上立著兩個牌位。
正是先焰王和先焰王妃之位,這知道的是明白這是在辦喜事兒,不知道的以為是在辦喪事兒呢。
熙熙攘攘的人群都靜了下來,閻雲舟並不曾露面,而那侯府二公子已經被引著進來了,寧咎下了轎子,很聽安排,讓往哪走往哪走,從大門到正廳,肅穆的好像演武場。
這王府的建築和侯府那精緻的小家子氣不同,頗為恢弘大氣,是寧咎喜歡的風格。
至於連一點兒紅色都不見寧咎倒是不意外,畢竟誰會對一個要剋死自己的人講究排場?
離得遠遠的寧咎就看見了正廳里外那一圈的人,各個身著朝服,他估摸著是來觀禮的,這些人看著品級就不低,靜靜地立在兩旁,這架勢讓寧咎覺得自己好像不是去拜堂是去登基。
作為這滿院當中一點紅的寧咎,理所應當地迎來了所有人關注的目光:
「你們別說,寧家這二公子相貌還真是不錯。」
「可惜啊,生錯了命格。」
寧咎穿過長長的外院終於立在了堂上,禮部尚書開口:
「這寧府公子已經到了,是不是可以請焰王出來拜堂了?」
這一會兒就連寧咎手心都有些緊張的冒汗,不出意外,這位焰王就是他未來一段時間的老闆了。
這老闆的脾性如何關係到他的日子好不好過,老闆的身體如何關係到他的小命長短,他能不緊張嗎?所有人都看著內室的方向。
此時管家閆賀文卻沖尚書拱手之後側身擺手,內室有一侍衛手裡抱著一個大公雞出來了:
「寧公子,各位大人,王爺身子不好,不能勞動,便由這公雞代為拜堂成親吧。」
寧咎看著那個看向他的大公雞,整個人呆若木雞,我靠了,老子好歹在古代成一次親,就和大公雞拜堂?這是什麼封建餘孽?
那隻公雞脖子上的一朵大紅花,可能就是閻雲舟對待這門親事全部的誠意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寧咎死死盯著那隻公雞,差點兒盯成了鬥雞眼,他緊緊捏著手心,看了一眼身邊佩劍的侍衛,眼睛一閉心一橫躬下了身,是的,他的底線就是如此靈活。
堂也拜了,這親算是成了,人家王府連宴席都不曾準備,各位來觀禮的大人自然只能放下禮物就走了,沒有人會管一下寧咎的處境和死活。
寧咎一個人站在堂上連去哪都不知道,閆賀文走了過來微微躬身:
「寧公子,請吧。」
寧咎心裡一毛,請吧?這怎麼這麼像電視劇里讓他上路的說辭呢?
「去哪?」
閆賀文的表情都沒有變:
「自然是去見王爺。」
穿過了長長的水榭,如今是冬日,那荷塘已經結了一層冰,寧咎穿的少,這身衣服好看但是不中用,風一刮過來冷的他都打哆嗦。
但是沒人會過來給他加件衣服,而且寧咎看著他身邊這些侍衛身上穿的也不多,這是習武身體好嗎?
水榭的盡頭是一片梅林,深粉色的梅花掛滿了枝頭,寧咎跟著管家進了後面的一處院子,進了院子寧咎就聽到了屋內那斷斷續續的咳嗽聲,這聲音怕就是那個焰王的。
管家掀開了帘子,引著寧咎進去,屋內藥味兒明顯,溫度也有些高,乍然進去冷熱交替寧咎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