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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聲音還沒停,李寒就差趴在門上了,手指扒拉著門上那粗糙的木雕花,雖然門沒鎖但是也不敢推:
「王爺,我剛才過來的時候在那山里看到狍子跑出的道兒了,應該還有野兔,我去抓兩個給您補補身子吧?」
寧咎聽著那一聲一聲手扒拉門的聲音,腦海里腦補出了一幅哈士奇撓門的畫面,他立刻住腦,閻雲舟看了看寧咎,從他從戰場上回來之後兩人的飯菜就一直都很清淡,他提了口氣開口:
「自己打自己吃去,別賴在門口。」
他說完寧咎卻拉了一下他的手臂:
「你還是要補充蛋白質的,天天青菜哪受得了。」
說著就去開了門,李寒好懸沒一頭撲在寧咎的鞋上,抬頭看著來人趕緊起來站好:
「有勞李將軍了,王爺那身子確實需要補養一下。」
「得嘞,我這就去,很快,很快的啊。」
說完李寒整個人像箭一樣竄了出去,寧咎回房便看著閻雲舟有些擔憂又有些小心地看著自己:
「這麼看我做什麼?吃肉犯法啊?」
「不是怕你勉強嗎?我沒事兒,行軍途中有什麼吃什么正常的。」
寧咎那天回來之後就吐了,他其實有些擔心,寧咎坐到了炕邊上,端起一邊的茶水灌進去兩口:
「你把我當成瓷娃娃了,你不想吃我還想吃呢,這一次我可算是立了大功吧,總該慶祝一下,素了這麼多天,我想吃椒鹽烤兔子了。」
閻雲舟不動聲色地掃了他一眼,確定他沒有勉強和逞能才算罷了:
「既然是慶功,晚上多請幾個人?」
這幾天寧咎就和他窩在屋子裡,他也有意讓他多和旁人說說話,寧咎忽然就笑了:
「我是不是嚇著你了?我是有些不適應戰場,但是還不至於那麼脆弱吧,請唄,你也在屋子裡這麼多天了,熱鬧熱鬧也好,省的外面的人都以為我怎麼你了。」
李寒還算是得力,他帶了幾個兵將去,倒是打了不少的東西回來,寧咎說是讓他多叫些人,但是閻雲舟也不想弄太多人到院子裡,只著人去喚了李彥和周維過來。
李寒自知自己下午看了不該看的,晚上非常的殷勤,李彥和周維到的時候他已經架上了架子,收拾好了兔子和狍子,底下的火炭都已經引燃了,又非常有利眼力見地去找了幾個木椅子,等著幾位大佬光臨燒烤攤子。
這個季節雖然晚上的時候有些涼意,但是好在沒有什麼蚊蟲,倒是安靜,寧咎給閻雲舟裹上了披風才准他出來,李彥和周維都落了座,周維可是有些時候沒見到閻雲舟了,他看見寧咎現在就能想到那人之前在大帳里的豪言壯語,還有那天那幾炮。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當初還以為他們王爺娶回來了一個小白兔,現在才知道,這簡直就是占有欲旺盛的狼崽子。
「殿下這遮不住的笑,是洛月離最近就到了?」
閻雲舟看著李彥那都要咧到耳朵根的嘴就知道必然是洛月離那邊動身了,李彥笑眯眯地點頭:
「是啊,剛才剛接到傳書,老師明天一早離開幽州,算算腳程,用不了三日就能到漳州了。」
自從洛月離受傷他的心就沒有定下來過,現在終於算是要能看到人了,他今天還特意帶了酒來,他知道寧咎的酒量很可以,不過倒是吃不准他現在能不能喝,只是舉著酒壺開口:
「這酒還是從幽州帶過來的,寧公子要不要嘗嘗,這一戰真是多虧了你。」
寧咎也好長時間都沒有喝酒了,此刻也算是大捷之後:
「殿下言重了,我也沒做什麼。」
周圍握著杯子的手都是一頓,眼前全是那被火藥擊沉的船,這都算沒做什麼?
不過寧咎還是起身給自己倒了酒,今天若是能醉一場也好。
閻雲舟的身子自然是不能陪著他喝酒了,他拿了一把刀,將剛剛撒過調料的狍子腿割下來一塊兒,這個火候最好了,外焦里嫩,外面的這一層還在滋滋冒油,他吹了吹才遞到了寧咎的唇邊:
「喝酒哪能沒有下酒菜。」
寧咎看了看那狍子肉,又是一個二級保護動物,來到這裡他吃的東西是越來越刑了。
晚上溫度已經降了下來,幾個人都圍著火堆,倒是也暖和,幾個將軍和閻雲舟還是提到了後面的作戰計劃:
「閻哥,這片山雖然到處都可能設伏,但是吳寒應該並不會分兵,汾河以南我們沒有可以據守的城池,此刻我們在汾河邊上駐紮,後面有船隊,隨時都可以退守回漳州還好,但是一旦深入,對我們並不利。」
即便眼前沒有地圖,但是這一路到京城的地形圖,早就在在座幾人的腦海中印著了,閻雲舟低頭看著眼前的火堆,半晌抬眼:
「此去京城除去景山三衛之外,襄州,禹州是最大的兩個城池,但是這兩個城池可不像漳州守軍這般鬆懈窩囊,但是殿下要知道,這兩個城池距離京城已經不足三百里,吳寒領著三十萬的兵將,若是連碰都不敢與我們碰便直接退守,那他這個大將軍也就做到頭了。」
吳寒也好,呂良也罷,他們接到的聖旨是剿滅反賊,不是據守京城,所以吳寒一定會在山中伏擊。
閻雲舟再給寧咎隔了一塊兒兔肉,靠在了椅背上:
「這對我們來說是好事兒,三十萬大軍加上堅固的城池,我們未必能占到便宜,但是在這片山中,吳寒也別想占到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