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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咎皺眉,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而此刻的宮中,李啟已經沒有興趣打啞謎了:
「說,你從卦象上看到了什麼?」
玄威道人的眼中出現了一股奇異的光芒,他立刻開口:
「陛下,這卦象十分奇特,一個人往往只有一種命格,且很少會改變,這寧咎生來就是克親克長的命,但是此刻這卦象上卻顯示了兩種不一樣的命格,兩種命格竟然可以同時存在。」
李啟皺眉,聽他說的玄乎,但是他只關注他需要的:
「兩種命格都是什麼樣的?」
「一種便是老道二十年前在寧公子身上看到的克親克長,天煞孤星的命格,而另一種,另一種命格似還魂借氣,卻又有些不像,但這命格看著生機勃勃,其本身似乎就是生機,凡靠近他的人皆有所益。」
李啟的眸中閃著寒光,冷冷地盯著眼前的道人:
「凡靠近者皆有所益嗎?」
他給閻雲舟左挑右選了一個人賜婚,竟然給他送去了一個救星?李啟此刻的臉上幾乎可以滴出墨汁來,天家喜怒無常,玄威立刻跪下,李啟拽住了他的脖領:
「玄威,你的批命可是在戲耍朕嗎?」
若非是知道寧咎所謂的批命,他也不會將寧咎賜婚給閻雲舟,如今這個二十年前說寧咎是天煞孤星的人,卻說他現在是個寶,誰抱住誰都能受益?
「陛下恕罪,老道有個辦法。」
「說。」
「一人有兩命本就是天所不容,我們只需要破去寧咎一個命格,只留下那個天煞孤星便好。」
第二天的天照常亮了起來,但是暗玄卻一直都沒有見屋內有什麼動靜,他開始以為是寧咎睡的時間長了些,但是看著已經過了尋常起身的時辰兩刻鐘了,這才不放心地敲了敲門:
「寧公子,寧公子,您醒了嗎?」
裡面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他的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
「寧公子,得罪了。」
說完他便直接破門而入,卻見榻上的人安靜地躺著,臉上潮紅一片,他叫了半天都沒有醒來的跡象,他立刻去交了楊生過來。
寧咎的額頭滾燙一片,楊生也有些慌,昨天用的藥沒有效果嗎?上一次王爺那麼嚴重都是藥到燒退,他立刻去開方子讓人去熬藥,他記得寧咎之前給王爺降溫的方式,又讓暗玄拿過來了酒。
楊生拉開了寧咎的衣領,在他的胸口幾處穴位下了針,又一邊搓著寧咎的手臂幫他降溫一邊開口不斷地叫人:
「寧公子,寧公子醒醒。」
榻上的人卻是任由他們怎麼叫都沒有反應,暗玄著急:
「楊府醫,怎麼會這樣?」
楊生之前也隨著寧咎去過北郊,看過那感染了疫病的人,雖然也有高燒的,但是也沒見誰發了燒像這樣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更何況寧咎昨晚用了藥的,北郊的那些人,哪怕是燒糊塗的用了那藥也會退下來,為什麼那藥好似對寧咎沒有作用一樣。
「我也是第一次碰見這樣的情況。」
「要不要稟告王爺?」
暗玄看著楊生有些艱難地開口,理智上他是不希望閻雲舟冒險的,但是現在寧咎的情況不明,他是能看出寧咎對閻雲舟有多重要的,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兒,他也不敢往下想。
閻雲舟起身之後召了幾位將軍過來商討戰事,到了白城之後他隱瞞了些真實的身體狀況,剛要散的時候,魏長青便掀開了帘子走了進來,他直面閻雲舟:
「王爺,末將得知您將感染了疫病的家眷安置在了城外的莊子上,請問此事可當真?」
魏長青的語氣和神態咄咄逼人,甚至還有幾分的得意,閻雲舟到了白城這幾日,眼中就像是看不見他這個人一樣,召集將領商討戰時的時候也少有會叫上他,這些他都不在意,他要的就是盯住閻雲舟,盯死閻雲舟。
這北境確實是閻雲舟的地盤,但是他這一萬人放著這兒也不是一點兒漏洞都鑽不著,幽州城外的出現了疫病,這個消息他前兩日就得到了,也已經傳訊京城。
而那個據說從到了北境一直和閻雲舟在一起的寧咎,這一次卻沒有跟著過來,昨天閻雲舟深夜出城正好被他的一個眼線看見,那個車架他的人不會認錯,那就是閻雲舟的車架,能坐著他的車架來的人必然是寧咎。
而今日從幽州過來的寧咎卻並沒有進城,而是被安排到了城外的莊子上,只可能是一個原因,那就是寧咎也感染了疫病,魏長青雖然拿不準是不是真的,但是即便有這種可能也是他質問閻雲舟的理由。
一句「疫病」出口,整個大帳中所有的兵將都看了過來,閻雲舟「啪」的一聲合上了手中的摺子,眼中寒光一凜:
「魏將軍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能容你信口開河。」
「我是不是信口開河王爺自己心中清楚,城外莊子上住著的難道不是王爺的家眷嗎?」
閻雲舟靠進了椅背中,眼中已經再沒了任何的情緒,瞧著魏長青的目光猶如看著一個死人:
「看來你到白城來是太閒了,陛下派你來北境,看來不是來打仗的,是專門盯著本王的,而且現在眼睛都盯到了本王的家眷身上,一個將軍做到了這個份上你說還有留著他的必要了嗎?」
整個大帳中沒有任何人對閻雲舟的話有分毫的疑問,尤其是白城的那些將領,周穆將軍的死已經讓北境這些將領對魏家的人厭惡到了極點,若不是閻雲舟曾經下令,現在還不能動魏長青,他們早就要從他身上連本帶利的討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