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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安,我們出去騎馬吧,這兩日我好多了,今日天色好,實在不想窩在車架中。」
寧咎回頭就看到閻雲舟那有些像小孩子的模樣,想出去,又怕自己不答應的感覺,他心一下就軟了一下,這幾天確實一直休養的不錯:
「行吧,兩刻鐘,不能再多了。」
回應他的是閻雲舟高了兩分的聲音:
「暗玄,備馬。」
寧咎啞然失笑,搞得好像他管的多嚴似的。
暗玄牽來了閃電,寧咎扶著閻雲舟下車,閃電多日沒有親近閻雲舟了,得到了主人的撫摸,一個勁兒地在他的手心蹭著,閻雲舟的眼底似乎像是化開了湖水,耐心地撫著閃電的鬃毛,一人一馬頗有些黏糊。
寧咎好笑:
「行了,跟小情侶似的,我扶你上去。」
閻雲舟轉頭,那雙如墨一般的眸子落在了寧咎的身上:
「我們一塊兒吧。」
這一次和第一次閻雲舟帶著寧咎騎馬不同,這一次是寧咎坐在了閻雲舟的身後,由他控著韁繩,手便能自然地環過前面那人勁瘦的腰肢。
閃電撒了歡,耳邊的風聲呼呼吹過,馬蹄踏草,迎著日光,遠處是一望無際的悠悠綠色,閻雲舟放鬆了身子,便倚在身後那人的身上,吐出了胸中的一口濁氣,聲音似乎都清朗了幾分:
「這是沒想到,能有今日的暢快。」
寧咎從小生活在城市裡,大了以後工作忙,少有出去旅遊的機會,抱著最愛的人,騎著馬走進那宛如油畫一樣的世界,就是寧咎也一樣有點兒飄兒:
「我也沒想到,這美景當真可以治癒一切,難怪你要帶我出來,我很喜歡。」
他摟了一下身前的人,微微附身,在那人的臉頰上偷偷親了一下,閃電放慢了腳步,兩個人就這樣悠悠閒閒地在馬上坐著,隨著閃電自己走。
「你知道嗎?其實我印象最深刻的還是你第一次帶我騎馬的那一次。」
時過境遷,在這個世界已經三年了,但是那一片雪景,閻雲舟帶著他騎著閃電在雪地中疾馳的感覺,那凜冽寒風如刀子一樣掛過臉的感覺還是讓他難以忘懷。
提起騎馬閻雲舟總算是想起了一樁舊帳來:
「難得侯爺還記得,我以為侯爺就記得和鄒小虎學馬的樣子呢?」
他從幽州離開之前寧咎還是剛剛能騎在馬上溜溜的水平,等這人到前線之後,便已經能熟練地控馬了,閻雲舟本以為會是他來教寧咎騎馬的。
他的話音剛一落下,便感覺到身後那人的胸腔都有些憋笑地震動,寧咎將下巴搭在那人的肩頭,嘴角的弧度都彎了起來,眼底儘是遮不住的笑意,半天才憋著笑開口:
「哎呦,要麼說老陳醋才酸呢,這都多長時間過去了,你還沒忘了鄒小虎教我學騎馬的事兒呢?」
閻雲舟被他笑的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乾脆也不答他的話,寧咎逗了那人幾句都沒聽到回應,探過腦袋瞧著那人的側臉:
「生氣了?」
「閉嘴吧,安靜一會兒。」
被捂嘴的寧咎也不惱,他反倒是挺喜歡這樣的閻雲舟的,幼稚的有些可愛:
「不說了不說了,我這人笨,都那麼長時間過去了,都快忘了,還要勞王爺多教教才好。」
寧咎哄著懷裡的人,前面那人的目光浸潤了絲絲縷縷的笑意,走走停停了兩日,終於到了慶州,閻雲舟早早便命人在這邊安置了一個別院,並不在青州城裡面,反倒是在城外,別院的外面便是置辦的莊子。
只是這裡的莊子並不是種田,而是放牧,總算是到了地方,閻雲舟下車拉著寧咎:
「我帶你去前面的莊子看看吧,晚上叫人殺只羊,這兒的羊養的頗為肥美。」
閻雲舟便算是這莊子的東家了,晚上的時候他命人將莊子的人都聚起來,殺羊篝火,也算是接風。
暗玄命人將羊抬了過來:
「老爺可是現在要讓人烤?」
到了這裡閻雲舟便命下面的人改了稱呼,不准再稱王爺和侯爺,暗玄便改口叫了老爺,還沒等閻雲舟開口,寧咎那邊就憋不住笑了:
「老爺?這是哪門子的叫法?暗玄你可不能叫我老爺知道嗎?叫公子。」
暗玄笑著應著:
「是,寧公子。」
其實他叫寧公子比較侯爺都還要順嘴一些,畢竟從前一直都是這麼叫的,閻雲舟瞥了寧咎一眼:
「老爺怎麼了?」
這開門立府的,哪個不都是這樣叫?怎麼就寧咎笑成了這樣?寧咎坐到了他身邊:
「我們那能叫老爺的都一把鬍子了。」
「嫌我老?」
「不敢,我們家老爺丰神俊朗。」
吃著羊肉,喝著剛煮好的奶茶,抬眼就能看到星星,這樣的日子真是舒心,但是再舒心的日子都要以可持續發展為前提,閻雲舟這個身體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既然黃老都來了,總是要開始治療的。
寧咎對治療十分的積極,倒是閻雲舟反倒是興致缺缺,寧咎也看出來了,晚上躺下之前湊到了他身邊:
「你怎麼回事兒?怎麼對治病一點兒也不積極呢?」
當醫生的最不喜歡的就是不積極的病人,病人若是自己都不積極,光靠醫生著急那能頂什麼事兒?閻雲舟聽出了他有兩分惱火,便準備繞過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