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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便隨你一同,回頭叫王府出一份兒禮。」
鄒小虎的俸祿也不會太多,也就是賞賜能攢下些,家中還有寡嫂要照拂,倒是也未能出的起什麼豐厚的聘禮,就沖他當初心中只尊寧咎這個公子,他也不會虧待了鄒小虎。
隨州重建的事宜已經正式開工了,首要的並不是蓋房子,而是按著已經設計好的圖紙,規劃出街道,挖通排水的溝渠,修築整個城中的排水設施。
這一步最是耗費人力物力,好在四月的天氣還不算是太熱,干起活來還沒有那麼遭罪,閻雲舟每日都有一堆的事兒等著他,畢竟這中間的每一個環節都可能有人往外抽銀子,他若是不盯緊,空怕朝廷撥下來的銀子都不夠用。
而寧咎倒是不曾和他一塊兒盯著帳,他沒事兒便去往工部那邊跑,看他們的圖紙,看一次他就感嘆一次古人的智慧,這個時代明明沒有什麼成型的物理學,但是人家設計出來的東西就是那樣的實用又精巧。
河道,溝渠,橋樑,都被考慮到了,有一次他閒著無聊,拿了工部畫的一個草圖沒事兒回來做了一個受力分析,還真是最優的力學結構。
閻雲舟和寧咎在這裡一待就是大半年,等一些步入正軌之後閻雲舟才有些閒暇的時間,瞧著寧咎無聊,便開口:
「從前不是說想要學功夫,學射箭嗎?還想學嗎?」
建造城池,興建水利這樣的大工程,寧咎學的那點兒皮毛物理實在是沒有什麼用武之地,閻雲舟忙的這兩個月,他便閒下來教一教當地醫館的大夫一些外傷處理的知識,倒是也樂得自在。
見到閻雲舟總算是閒了下來他自然是樂的這人陪他:
「當然想學,你現在有時間教我了?」
「嗯,這幾日不忙,走,帶你去靶場。」
兩個人一前一後騎著馬到了靶場,這一次修建城池雖然是用到了隨州營的兵將,但是畢竟兵將並不是勞工,也只是抽調了一部分,輪換著過去的,日常的訓練還是沒有落下,閻雲舟在這裡,也不光是看著城池建造,這隨州軍的訓練他也沒有放鬆。
閻雲舟身子雖然比從前好了很多,但是到底是底子差了,黃秋生的辦法再管用,但是畢竟不是重新給他塑個身子,所以寧咎也看著他,不准人太累,尋常看看底下的奏報便算了,這靶場他是不常讓他過來的,省的這人來了手癢老是想來幾箭。
這小半年的時間下來,雖然操心,倒是沒出太大的問題,上個月黃秋生從京城過來為他診脈,言說氣血將補的不錯,適當的鍛鍊活動倒是也有好處,有這句話在,寧咎次算是放鬆了些。
靶場上寧咎隨著閻雲舟一塊兒換了一身緊身束腰箭袖的衣服,看著兵器架那邊一排的弓箭,刀,劍,長矛,算起來,他來這裡這麼長的時間,這樣的冷兵器他其實還真沒怎麼接觸過。
閻雲舟拉著他到了營房裡面的一個屋子:
「這些日子忙的,都忘了帶你到火器庫看看了。」
寧咎看了看前面那重兵把守的小房子,那裡是火器庫?這一次回來已經是太平盛世,他確實是沒有再見到過從前那些炸藥之類的東西了。
這一進去他才發覺三年的時間確實是不短了,屋內有些武器幾乎都是火藥和一些冷兵器結合的產物,有類似擲彈筒一樣的裝置,有大型彈弓一樣的武器,還有些大口徑的炮,這都是從前在戰場上沒有的。
他走過去摸了摸那個口徑最大的炮,那炮被架在了一個車上,成了一個炮車,能夠最大程度地增強炮火在戰場上的機動性。
寧咎一樣一樣地看過去,閻雲舟便跟在他的身後:
「三年的時間,青羊那老傢伙總算是還有點兒用處。」
聽到他對青羊道人的稱呼寧咎回頭笑了一下,這人倒是還挺記仇:
「說起來我回來這麼長時間倒是還沒有見過他。」
「他一個糟老頭子,見他做什麼?」
寧咎湊到他身邊,撞了他一下:
「以後啊,還真是不能得罪你,太記仇了吧,這一屋子的東西都是青羊做的?」
閻雲舟依靠在門口,看著這一屋子的東西,眼底不乏感慨:
「沒有,還有些是軍中將士改造的,有了這些大梁便算是有了底氣。」
寧咎卻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樣,眼底一陣森寒,驟然開口:
「不,武器的進化沒有終點,一時半刻的領先不會永遠領先,裹足不前,故步自封,最後絕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曾幾何時,他們的國家也一樣在世界上是先進的國家,也曾是屹立東方的泱泱大國,也曾萬國來朝,但是一招失失全盤,閉關鎖國,不與世界接觸的結果便是孩童抱金磚,終究難免被驟然發展起來的列強欺壓。
後來他們終於站起來了,奮起直追,但是所付出的代價太大了,他不知道這個時代和他們所在的時代到底是個什麼關係?是他認知之外的另一個時間線?還是平行宇宙的另一個緯度?
但是無論如何,他都不想這裡重蹈悲劇。
閻雲舟聽出了他的言為之意,走上前去:
「別緊張,優勢不會永遠存在的道理我懂的。」
寧咎也放鬆下來,笑了一下,翻過了這一頁:
「走,比起這些,我還是挺喜歡外面那些的,我想看看我們王爺橫刀跨馬的英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