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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壬下意識的拉著俞棠後退一步,繼續玩笑刁難道:「那是用來烤東西的爐子,通體是鐵製的,有凹槽,底下放炭火,上面有一張放食物的鐵絲網,你這可有?」
「哇!那是什麼新奇物件?我這……還真沒有!客官你能不能再說一遍?我想做出來。」小二完全沒有被刁難後的尷尬,一臉的求知慾,並開始介紹起自己,「我叫淨空,是這間鐵匠鋪的小二,平時沒什麼愛好,就喜歡打造各種新奇玩意兒,雖然我老闆不喜我這樣,但我喜歡啊!客官可否也給我一個姓名,咱們交個朋友!」
「淨空?名字甚好。」本著宣傳保護海洋理念的塞壬,硬著頭皮介紹了自己和俞棠,並十分後悔自己剛剛的刁難,如此招上了一個與名字完全不相符的碎嘴子話癆。
直到他和俞棠買完了需要的農具,淨空還跟在塞壬身後軟磨硬泡著,「塞哥,你說木炭都放在燒烤爐的鐵匣子裡,那咱們怎麼搬它?那不老燙手了?」
「你可以把爐子耳朵做成隔熱的。」俞棠看出塞壬不願搭理淨空,就幫塞壬應付著,「淨空兄弟,我們下午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就不多說了,回見。」
淨空不死心,衝著塞壬和俞棠的背影喊道,「哎,等等啊,你們兩口子家住在哪裡啊?我還是不太明白這個爐子怎麼做,但是真的好有意思啊……怎麼走得這麼快?」
終於在俞棠的幫助下擺脫話癆的塞壬默默呼出一口濁氣,旋即轉頭看向俞棠,「走,咱們回家。」
「嗯,回家!」俞棠發現不知從何時起,塞壬把他劃為自己人,還總是咱們,咱們家,回家這等詞語,雖然這些話都是普普通通的字眼,但在他心裡卻是十分的甜美動人,他笑著任由塞壬把最重的東西搶走,邁著小碎步跟在塞壬身後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塞壬不知俞棠心裡的想法,僅是如釋重負的邁著歸家的步伐,哪知他們剛到碼頭,就發現一件讓人怒火中燒的事情。
「喂!等一等!你們怎麼往海里倒髒東西?」俞棠在塞壬的潛移默化下,知曉保護海洋的重要性,他搶在塞壬面前攔住正欲往海里傾倒廢水的鎮民們。
其中一個中年漢子很是不耐煩,上前就要把俞棠推走,卻被塞壬捉住了想要犯錯的手臂,他暗自用力想要甩開塞壬的鉗制,就發現塞壬的力氣出奇的大,而且隨著他反擊的力量越來越大,一陣暗自較量失敗後開口怨懟道:「你們倆吃鹽吃多了?我們想幹什麼關你們什麼事?」
其他趕時間的鎮民紛紛加入戰場,聲討塞壬和俞棠的荒唐之舉。
「就是,我們都在這倒了好多年的髒水,官府都沒管我們,你們憑什麼管?」
「快讓開!我還有別的事情呢,耽誤了時間,你們賠錢啊?」
「這不是經常在碼頭賣魚的小兩口嘛!他們這是幹什麼吶?」
「不知道,好像是不讓他們往海裡面倒髒水。」
……
塞壬不顧大家的議論,甩開已經被自己攥紅手臂的中年漢子,把俞棠護在身後,坦坦蕩蕩的站在了那群急著想要倒水的鎮民們,聲音輕緩卻擲地有聲,「以前那是我們沒看到,如今看到了自然要管,各位以為這一片汪洋大海是因為什麼而變成灰敗死水的?」
「詛咒,當然是鮫人的詛咒!」中年漢子仍舊不服的頂著嘴。
塞壬冷笑一聲,「鮫人的繁衍和生存都離不開海洋,他們的後代更是不易存活,他們珍惜自己種族的每一個新生兒,他們詛咒大海,完全不考慮以後的子嗣?」
眾人啞口無言,這時不知何時過來的俞老二打破平靜,「那也許是他們知道自己要滅種了唄!不想讓我們漁民再有好日子!」
「鮫人因為人們而滅絕,為何不詛咒人們生活的土地,反而詛咒他們鮫人賴以生存的大海?」塞壬反唇相譏。
俞老二霎時無言以對,黑臉泛起了羞憤的紅暈,死要面子的梗著脖子胡攪蠻纏道:「我又不是鮫人,我哪裡知道他們想什麼?總之我們倒水你管不著。」
塞壬很喜歡俞老二的惱羞成怒,心情極好的順著話題繼續道:「我的意思是我們的大海並不是出自於鮫人的詛咒,而是咱們自己種下的因。」
一石激起千層浪,大家開始交頭接耳,有不滿的直接大聲回應塞壬,「是先皇煉化鮫人,不是我們!也不是我們往海里倒藥水,憑什麼說我們種下的因?」
「因為你們效仿他們的做法了,你們每一戶人家都往海水裡傾倒髒水,久而久之海水髒到無法自淨,導致海水裡面的活物無法生存紛紛滅絕,這難道不是因?」塞壬簡化了其中的一些原理,只挑了一些大家懂的說了出來。
然而還有許多人一知半解,「髒了就活不了了?」
「你喝髒水試試,看看你生不生病,海里的活物也是要靠吃東西活著的,你好好想想。」俞棠適時發聲,堵得眾人臉色青白。
塞壬暗笑俞棠一語中的,又接著動搖著大家,「大家如果不信,那就繼續這樣,過不了多久咱們的河水也會被污染,裡面也別想有能吃的活物了。」
眾人皆是倒吸一口氣,有的明事理的開始倒向塞壬陣營,完全沒有人搭理的俞老二按耐不住了,他對塞壬和俞棠有著私仇,自然不能讓他們如意,他在有人替塞壬說話的時候,大聲嚷嚷道:「不讓我們在這倒水,難不成讓我們去北山的深坑倒髒東西?那裡雖是鎮上設立專門深埋髒水髒物的地方,可是太遠了,哪有這樣方便?況且你有什麼證據說一切都是我們倒髒水導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