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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母被人按著,卻像發了瘋一樣扭頭去咬那些抓她的人,最後無人敢碰她了,工人看不過去,擋在張嫻母女前面不讓朱母靠近。

    「跪著怎麼了,我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婆子不也跪著嗎?丫頭吃我家的飯,為她苦命的爸跪一下怎麼了?倒是你個吃裡扒外的下賤胚子,夏臣讓你爽得想不起來自己是誰了吧?拋家棄子倒貼人家,當人家瞧得上你這黃臉婆?圖的是你肚子裡能爬出他的崽吧!」

    朱母在接二連三的打擊下徹底崩潰,她口不擇言的話讓在場的人臉色劇變。唐桂香恨得磨牙;「我說朱身,常言道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啊!這種沒根沒據的抹黑可是要坐牢的!」

    坐牢二字成功讓朱母身軀一顫,不過悄悄看了夏臣一眼,見他只是皺眉卻沒有生氣的樣子,心下有了計較,反正今兒他們之間徹底撕破臉了,夏臣念著以前的情誼,在輿論逼迫下終歸是要向她妥協的。

    朱母對自己的推測胸有成竹,因為好歹她也是看著這個溫和俊秀的少年長大的,夏臣這個人啊,最心軟不過了。

    「呵,坐牢就坐牢,你們都欺負我這個老婆子家裡,只剩我和孫女也沒什麼盼頭了,你乾脆就把我們兩祖孫殺了得了!」她嘶吼著,這裡面有威脅成分,但是也有幾分內心的真實想法。  

    圍觀的還有些其他村民也看不下去了,就勸說:「朱嬸子說話雖然是難聽點,她在氣頭上,你還要跟她計較這個嘛?你損失了多少錢,讓他們家打個欠條以後還上就是了,讓朱成勝坐了牢,他家頂樑柱塌了,你的損失不是找不回來了,這對你有什麼好處呢?」

    說話的是名啟叔,老一輩裡面文化程度最高的,不愧是差點兒被選做村長的人,這一席話聽得大家紛紛點頭,可不就是這理麼!迫害兄弟這不是什麼好名聲,夏臣家做生意的更應該愛惜羽毛吧!

    原本當值壯年的夏名啟看起來比之前老了許多,鬢髮摻了許多銀絲,先前陳媛到G市打工,夏樹彬也打包了行李跟著去了,些許是擔心自家不省心的兒子吧!

    大家都在期待著夏臣表態,真正關注夏臣的人很替他不值,明明不是他的錯,卻要幫人收拾爛攤子。

    夏臣那好看的眉揪成一團,倒是喜歡沉默的顧海先說話了,「不可能放人。」話語冷硬而堅決,沒有半點迴旋的餘地。

    朱嬸得眾人相幫,心裡更是欣喜,顧海的強硬回答只是差了她一把柴薪而已。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又準備嚎哭,夏臣看了眼目光堅定的愛人,點點頭說道:「朱嬸你還是請回吧,這事我幫不了。」

    

    「老天爺啊,我們這一家好命苦哇!!可憐我家囡囡還那么小,就要被嘲笑是勞改犯的女兒呀!」朱嬸被夏臣出乎她意料的答案弄得一愣,醞釀了半天都情緒一下子爆發出來了。

    夏臣沒有再被這些人的情緒左右,他把朱嬸的嚎哭當做背景布,此刻思路前所未有的清醒。他已經厭煩於整天糾結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了,為了以後的清淨日子,必須糾正大家對他心軟好說話的印象。

    「你兒子做的事情,想必大家心裡都明白,上回你兒子搶劫別人,只是碰巧被搶劫的對象是我朋友父親的朋友,才幫你把事情擺平了。感情是消耗品,不是你拿來肆意要挾我的弱點,上一回我就說,那是最後一次。我沒有求著你兒子偷我的東西吧,你憑什麼說我毀了你的家?難道我悶聲不吭任你兒子來偷才合情理嗎?」

    朱嬸還有自己的辯駁意見:「那還不是因為你收留了張嫻那賤人,不然她能有底氣來跟我們娘倆叫板嗎!」

    在朱成勝母子心裡,夏臣就是那個導致兩口子離婚的罪魁禍首,但這個罪魁禍首還一副為朱成勝著想,施捨了什麼恩賜似的,真讓人作嘔!

    夏臣也很冤,一開始他根本不知道張嫻是朱成勝的媳婦啊,他只在朱成勝女兒出生不久時匆匆瞥過一眼,那也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面試的時候萬仟沒認出來。  

    「朱嬸,孩子還在場,說話不要那麼難聽。你兒子成天偷雞摸狗、投機倒把,張嫻想從火坑裡跳出來有錯嗎?就是有錯,也是錯在她沒能把她女兒帶出來,跟臣兒有什麼關係!還有,我警告你不要污衊我家臣兒,他跟張嫻是清清白白的。」唐桂香也忍不住了,這個朱嬸以前見著是個好的,現在怎麼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夏臣也覺得自己和朱嬸辯論挺傻的,他終於不再看趴在地上哭嚎的女人,「在你們眼裡,我只是丟了幾個瓜是嗎?其實我現在做的是和政府的合作項目,種的也不是普通的作物。是我決定在咱們家鄉推行種植的,如果獲得成功,不僅我們村,還是這一片地區都受益的事情。可第一批作物正待收穫時出了這檔子事,你覺得上面怎麼看我們的家鄉,假如我姑息了一個朱成勝,明天還是會有劉成勝、趙成勝來搗亂,上面覺得這裡不適宜種植新品作物,要我轉移地址,我是無所謂,反正我都能賺錢,但是你們呢?」

    朱成勝背後有人指使這件事不能說出來,但夏臣要借這件事敲打這些嚴於律人的鄉親,當同情的情緒和自己的利益發生衝突時,大家會怎麼選擇,這根本不是什麼選擇題。

    他們不再去同情朱成勝母子,但很在意夏臣話里所說的什麼政府合作項目。

    「這個政府什麼項目,我們也可以參加嗎?!」如果關係到自身利益,他們就不能以看熱鬧的心態對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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