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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算是因禍得福。
還得感謝陳容青。
她忍著面上那抹燥熱低笑著,將那些胡思亂想皆拋於腦後。
困意上涌,靠在床上的人不一會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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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過三巡,眾賓客散盡。
顧雲承被灌得一身酒味,目光也不免有些迷離。
她應該睡著了。
男人看了眼空中點點星辰,勾了勾唇去沐浴。
一身酒味,不要讓她嫌棄才好。
「皇妃已睡下?」
沐浴之後清醒不少,顧雲承在推開房門之前問了問她的貼身丫鬟。
聽竹點頭應是。
他頷首,推開房門的動作放輕了許多。
聽竹見狀鬆了一口氣,方才答話後生怕二皇子怪罪她家小姐先睡的事。
燈未熄,洞房內布置的紅綢惹眼,顧雲承勾了勾唇,放輕腳步走到床邊。
姑娘已睡熟,紅寢衣襯得她肌膚如雪,妝容褪去後少了幾分明艷,睡著不設防的模樣削弱了平日的疏離感。
顧雲承喝了一整晚的酒,頭疼乏累,但見著她睡得恬淡的模樣忍不住在床邊坐下,帶著幾分醉意的眸子靜靜的看著她。
看著這張遠遠看了數次的臉。
他見過她在宴席上與旁人言笑的模樣,見過游湖作畫時,畫作被評第一她矜傲的謙虛模樣…
她溫柔,卻也同樣待人疏離。
那時候顧雲承便知,她不如表面上那般好接觸。
就算是與她定過親的陳容青也不行。
想起陳容青,男人眼底閃過一絲凌厲。
當初陳容青與她定了親還不滿足,竟還敢背著人勾三搭四,他發現後必然是忍不住的。
他將人暗地裡揍了一頓之後,脅迫對方去尚書府退婚賠罪。
婚約取消,也害她傷心難過整整一月未出府。
酒意將醋勁放大,顧雲承沉著臉腦子裡閃過了幾十種對付陳容青的手段。
明日派人去套他麻袋。
擰了擰眉之後,他再看向床上的姑娘時,目光再次變得柔和。
幸好,幸好沒有錯過她。
臨近八月十五,皎潔的月光透過了窗,落在了男人溫柔含笑的俊顏上。
第20章
洞房門前種著兩棵鬱鬱蔥蔥的樹,不過天剛亮,鳥雀便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
在它們的不懈努力下,床上的姑娘終於悠悠轉醒。
昨日實在是累慘了,江婉瓊渾身軟綿綿的,習慣性的拽了拽身上的薄被,皺著西眉翻身。
這麼一拽,往日輕輕鬆鬆便卷到身上的薄被今日卻絲毫未動。
像是被什麼壓住了似的。
……
江婉瓊瞬間驚醒,半撐轉頭。
正好對上一雙似笑非笑的眼。
四目相對。
呼吸驟停。
「殿、殿下。」
累懵了,昨日一路都被安排著各種繁複禮節,晚上又由於他的體恤直接睡了,她竟一時間沒發覺環境不對之事。
軟帳喜房,她已在二皇子府。
「早,未到時辰,還能再淺歇片刻。」
男人蓋著她另一半的薄被,側眸似有些好笑的瞧著她,剛醒的聲音微微沙啞。
第一次見她剛醒毫無防備的樣子,有些新奇又有些好笑。
也似乎讓他瞧見了慢慢接觸以後二人相熟的希望。
成婚第一日,兩人要進宮正式向皇后與容貴妃請安。
天還未亮,昨日兩人皆是團團轉一整日,倒是可以再歇片刻。
但興許是昨日少了些極盡曖昧的東西,面對他時,江婉瓊有些許的不自在,又因兩人同躺在一張床上,有幾分道不明的隱晦曖昧。
「好。」
姑娘避開了他的目光,默不作聲的緩緩將頭扭了回去。
總覺得與殿下成了婚之後,相處反倒是不自然了些。
顧雲承在心中無奈嘆了一口氣。
任重道遠。
「昨晚睡得可還好?」
男人忽然側了身,側躺著眸子仍帶著剛睡醒的慵懶笑意,很容易的讓人放下防備。
莫名的心下一松。
江婉瓊平躺著,忍著那幾分莫名的悸動側眸。
「挺好的。」
「臣女昨夜竟睡著了,還請殿下恕罪。」
她歉意的微垂了眼,顧雲承彎唇搖了搖頭,「你我之間無需這般客氣,既然以後是夫妻了,你也莫要疏離的喚殿下二字,或許…我能喚你一聲婉瓊?」
男人眼底藏著星星點點,也像是會燎起對方悸動的燎原之火。
讓人沉溺於他的溫柔笑意之中。
粉唇微啟,終究是抿了唇化為一笑。
「婉瓊的榮幸。」
天堪堪明,院子外頭已經傳來丫鬟僕從們灑掃的動靜,兩人躺在床上含笑對視,那尷尬的曖昧氣息緩緩化為更為緩和的融洽氛圍。
「殿下皇妃,該起了。」
門口,聽竹瞧著時辰,儘量動作小心的敲了敲門。
顧雲承朝姑娘笑了笑,掀被起床穿戴,江婉瓊一怔,想起嬤嬤與母親的叮囑,速速掀了被子想要下床伺候他穿戴。
可她睡在里側,怎麼快也趕不上男人的動作。
顧雲承穿好衣袍,一回頭瞧見她剛從里側挪出來微怔的模樣,忍不住低笑了一聲。
男人忽的俯身,牽著她的手將略微茫然但努力保持鎮定的姑娘牽拉了起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