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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縮看中的,堅持的,一定有意義,再說平日也用不著這麼多親衛,安排些人並不是什麼大事。
商議完之後,安排妥當,兩人牽著手在畫院之中閒逛。
兩步一亭台,三步一名畫,雅致撲面而來,逛上這麼一圈,說話都慢了三拍。
那夜她很是感動,雲雨時也難得的主動。
「夫君總愛給我些驚喜,可我思來想去也不知該替夫君準備些什麼。」
女人額角薄汗沁出,氣息不穩的話說出口之後,俯身吻了吻身下男人的唇。
他呼吸炙熱,眸光溫柔的仰頭看著她,「夫人明明準備過了。」
男人喉結滾了滾,細碎的笑揉進眼底,他握著她纖細的腰,瞧見她疑惑垂眸的模樣啞聲輕笑。
「平日我衣著佩飾,哪樣不是夫人親手準備的。」
女子很愛逛街,喜歡買很多東西,這是他自小就從自家皇妹身上了解的事,所以與她成婚之後,他特地將空的房間都收拾了出來,由著她堆放逛街買的玩意們。
可他沒想到的事,的確如他所料堆滿了好幾個房間。
可其中一半,竟皆是她替他挑的。
每次她出門逛街,總會有他一份東西,無論是衣料發冠還是筆墨紙硯,滿滿當當皆是她的心意。
「那些啊…」
她彎了眸腰一軟,俯身與他四目相對,耳側的長發滑落,輕輕的擾著他本就淪陷得亂糟糟的心。
「不過是隨手買的東西,夫君竟這般在意。」是用心買的還是隨手買的,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
顧雲承勾了唇,抬手間結實的肌肉若隱若現。
他將她散落的長發攏至身後,手一撐便讓二人調換了位置
「只要是出自夫人之手,隨手摘的花,隨意撿的落葉,皆讓人歡喜不已。」
高大的身影壓了下來,江婉瓊笑著張開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
「那…最喜歡的是什麼。」
她親昵的撫著他的長發,吐氣如蘭眉目溫柔如水。
顧雲承俯身埋進她馨香的頸窩,悶聲而笑。
「就是此刻。」緋紅帳內,羞惱的柔聲嬌嗔與縱容的討饒交織在一起,像是高高懸掛的月亮都更圓了幾分。
三年之後,聖上突發惡疾,太醫院拼命將人救了回來,但無論千年人參養著也仍是難以恢復從前的精氣神。
聖上退位,傳位於太子顧雲承,之後攜皇后與容貴妃居於行宮,不理朝政。
顧雲承登基為皇,其太子妃江婉瓊為後。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再之後頒布的一切利民之策引得無數百姓擁戴,可利民削的是貴族利益,朝堂之上可沒有民間那邊欣欣向榮。
新臣舊派互相爭鬥,好在其中也有不少顧雲承的人,在此就不得不提一句五公主,也就是當今聖上胞妹的駙馬。
謝青辭以絕對的姿態從混亂之中脫穎而出,站的還是新皇,於是理所當然的得到重用,那些變法與利民之策讓許多人恨得牙痒痒,但他占著駙馬的位置,又有新皇撐腰,他們只能幹瞪眼卻無法對他下手。
再提皇后江婉瓊。
如今新皇后宮空閒,只有皇后一人,不少官員跪請新皇納妃儘早開枝散葉,可卻被新皇震怒的一句是不是盼著他早死給堵了回去。
這罪名太大,無人敢擔,於是也只能不了了之。
而江婉瓊聽了也沒太大的反應,她搖搖頭輕笑,繼續執筆書寫關於完善民間女學的重重事宜。
坐上了皇后的位置,自然就不能如從前一樣日日去女學教書授課,但真正能做的卻更多了。
她是皇后,身後還有極其支持她的顧雲承,有大靠山在,她也想極力為天下女子做些什麼。
從前覺得改變女子困境的路途黑暗看不見光亮,是商槿月與蕪詩郡主讓她們看見了光,那是不是…她也讓天下女子看見光,看見希望。
一日難以改變,她就一輩子為之努力,終有一日女子都能走出後宅,去看一看那廣闊美麗的世界。
墨跡緩緩干透,江婉瓊小心的將冊子合上,坐久了腿有些麻,她垂著眸回神,起身時下意識搭上身旁伸出來的手。
入手便是絲滑的料子與結實的肌肉,一下察覺到不對勁,江婉瓊下意識蹙眉收回手。
下一瞬便撞進了男人墨沉沉的眸子里。
女人眉目瞬間柔和,她無奈一笑重新搭了回去,「怎來了也不喚我,一聲不吭的險些嚇著人。」
殿內伺候的人不知何時已退至門外,皇袍加身愈發沉穩的男人輕笑,扶著她的腰將人拉了起來。
「瞧你想得認真,不忍打擾。」
即便是地位身份變了,可他們二人獨處時,依舊不用那些讓人感到生分的敬稱。
春去秋來,一轉眼又是一個春。
兩人牽手走至窗邊,她依靠在他懷中,看著窗外的桃花隨風飄落。
「春天來了。」
她輕聲笑嘆。
男人牽著她的手,側眸看著她溫柔深情:「桃花也開了。」
「好在,共賞之人就在身側。」
紅牆琉璃瓦,艷陽花落,兩人相擁在春日賞花,對視一笑間冰雪消融。<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