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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公主都囑咐了些什麼。」
男人賣著關子搖頭,「說出來可就沒驚喜了。」
姑娘輕笑。
見她額上薄汗沁出,顧雲承唰的一下打開身旁的扇子,在船內弧度稍大的扇。
江婉瓊微眯了眼,盯著天際的烈日含笑。
風又緩緩扇到她身上,緩解了稍許燥熱。
這是否也是公主的其中一個囑咐。
「殿下近來不忙嗎。」
她垂眼剝著蓮蓬,語氣柔柔隨口笑問。
男人扇風的手微頓,心中稍嘆後道:
「忙。」
父皇還沒在朝堂上宣布此事,但他已於昨日被傳喚到御書房,被安排了突如其來的差事。
好心情倏然消退幾分,顧雲承苦笑著又摘下一朵開得正好的荷花遞給她。
「花襯美人。」
他心中微悵,看著眼前的姑娘莫名的便主動了許多。
她輕撫荷花,眸光疑惑,「可是近來的案子棘手?」
不然他怎會面露愁色。
顧雲承沉吟片刻,搖頭嘆:「或許過幾日我便要動身前往西北,再回來約摸得婚期。」
江婉瓊拿花的手一僵,抬眸瞧向他。
明亮的雙眸中有些震驚,又似藏著些不舍。
那不舍太過隱晦,顧雲承看不清,但也止不住他心下一動。
「我會儘量快些趕回來。」
他要去西北抓一位貪污巨款的知州,那位自圈自地囂張得像個土皇帝,父皇震怒,選派一位皇子前去緝拿回京親自審問。
從前總是與他爭搶激烈的太子竟沒收到消息,昨日他從父皇的隻言片語中察覺,此事莫非與太子還有牽連。
此事關係重大,說不定能重創太子一派,不容他多想,定是要接下此艱巨任務的。
男人堅定的目光與她對視,即便是不舍,但他既選擇了這條路,便不止關乎他一人之事,他身後站著無數幕僚官員與支持者,容不得他輕易放棄。
「…」
江婉瓊一時間沒還沒緩過來。
才剛剛熟悉些許,他竟又要走了。
說不可惜難免是騙自己,江婉瓊心底微嘆一聲,在男人略顯緊張的目光中轉而為笑。
「殿下聖命在身,安心去便是。」
她會在京城安心等他回來。
姑娘沒說後半句話,但她笑吟吟的目光似是說明了一切。
顧雲承怔了怔,荷塘魚躍出水面,撲通一聲響。
「好。」
她並未多言語,但話盡在不言中。
他心口微震,歡喜,喜歡也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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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走走停停,小小烏篷船晃晃悠悠,兩人相處越發融洽。
待到太陽緩緩西落,顧雲承載著一船的花與蓮蓬,還有倚靠在船頭的美人,將船穩穩劃回岸邊。
「可是這些…該如何帶回去。」
江婉瓊被他扶著上了岸,看著堆滿了船頭的東西有些發愁。
男人含笑示意她莫急,不過片刻,聽竹與顧雲承的侍衛迎了上來。
「小姐,這些都搬回咱們府嗎。」
聽竹與侍衛行了禮之後,看著滿船的蓮蓬與荷花詢問自家小姐。
「一分為二,一份帶回府里。」
她沉吟片刻,吩咐完攏了攏披帛,再對顧雲承笑了笑,「殿下也帶些回去給娘娘公主嘗嘗。」
難得此處的蓮子這般清甜。
顧雲承輕笑一聲,頷首說了聲好。
侍衛與丫鬟將東西搬了下來,顧雲承瞧見擱置在船邊的傘,俯身拿起來撐開遞給她。
一行人緩緩走回西山腳下,江婉瓊含笑著與他說了幾句話,剛想上馬車,一位侍衛打扮的侍從小心呈了畫卷上來。
顧雲承問:「墨跡幹了?」
「是,屬下已檢查過。」
男人頷首,輕揮了揮手,侍衛轉身將捲起來的畫呈到疑惑的江婉瓊面前。
「這是…?」
江婉瓊從矮凳下來,瞧著他暫沒有去接畫。
「請一位大師為你作的畫,你瞧瞧可還喜歡?」
顧雲承搖扇一笑,示意侍從將畫卷打開。
姑娘抿唇看著,心中隱隱有些猜想。
但祝平大師從不替人作畫,所出皆為隨心所作,興許是其他畫作大師吧。
她喜畫,即便別的大師也依舊很歡喜。
畫卷徐徐拉開,所畫是荷塘間烏篷船晃晃悠悠,水波盪開,船頭倚坐的姑娘手執蓮蓬垂眸而笑,景美人也美。
而這畫風…
江婉瓊猛然抬眸,「這是出自祝平大師之手?」
祝平大師畫風獨特,無人能仿出他畫中和諧輕鬆的感覺。
見她喜不自勝,顧雲承頷首,這趟行程終於算是圓滿。
「可…可祝平大師從不見外人,殿下怎能請到他來為臣女作畫。」
「我與祝大師早年間因緣巧合見過一面,大師性情溫和,只是不太懂得與人打交道…所以畫完便離開了。」
顧雲承想到祝大師那排斥見人的模樣,有些無奈的解釋道。
「…多謝殿下。」
江婉瓊歡喜得不能自已,想去撫摸畫卻又怕自己沒輕沒重將畫損了去,再看向男人的目光是無邊際的愉悅與感激。
顧雲承笑,先讓人將畫交到她手裡,看著人小心翼翼的抱著畫上了馬車後,騎馬走在前頭啟程送她回府。<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