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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這朝堂局勢又得翻天了。早朝罷。
顧雲承與江恂儒並肩走出來。
周圍官員皆悄然打量著他們,顧雲承二人倒是毫不在意。
「婉瓊可還好?」江恂儒微微皺著眼,不言苟笑的目光中帶著些不易察覺的擔憂。
顧雲承頷首,掩下了稍許的不自然。
「安撫了一晚上,只是我走前她睡得有些不安穩。」
他晨起時她皺著眉,不過…
不知是昨夜的驚嚇還是…一夜的雲雨所至。
向來坦蕩的二皇子殿下目光飄忽的看向了別處,在岳父面前屬實有些心虛。
「嗯,我收到消息後夫人便說要去看看婉瓊,老臣與殿下一起走吧。」
今日聖上未曾傳召他,顧雲承便也頷首與老丈人一同緩步走出宮去。
路上不免要聊起此次定源賑災之事。
定源賑災一事在早朝最後定了下來,選定之人是太子。
從前無人接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這次倒是奇怪。
甚至在宣布此事前江婉瓊被追殺,顧雲承分心去救人,還惹出了如此大的動靜,聖上自然不會再將此事交給他。
很難不讓人懷疑此事之間的關聯。
「殿下覺著…太子是要去定源掩蓋什麼?」
江恂儒抬了銳利沉穩的眼睛,淡聲問道。聞言顧雲承失笑搖頭,故作笑意深深的模樣翹著唇,聲音卻收斂許多:「到底有什麼值得太子屈尊前往定源,是他在意的左膀右臂?還是此次賑災的獎賞?」
笑聲卻半點不含笑意,江恂儒不動聲色的彎唇哼笑。
「殿下好成算,可今日老臣當堂為殿下求情,恐怕在聖上眼裡在婉瓊嫁過去那日,我便屬於你那邊的人了。」
顧雲承想將此事推給他來查。
可如今朝堂變幻莫測,稍不留神就會失手,他又如何賭他願意接下來。
「江大人自己也說了,恐怕——」
「無人算得出江大人的想法,就算我也不行。」
所以決定全由他決定,顧雲承只是提出了建議罷了。
也不掩他的招攬之意。
宮牆深深,他們二人走得十分的慢,道上已不見什麼人了。
兩人之間沉默下來,顧雲承倒是一點也不著急,頗有閒情逸緻的看著花叢里翩飛的蝴蝶。
也不知她醒了沒有。
待會與岳父一同回府,不方便繞路去城南買桃花糕了,要記得讓侍衛去買上一份才行。
還有…咳,昨夜哄著人放縱得有些過了,將溫婉的姑娘逗得羞惱不已,他得想法子道個歉哄哄人才是。
「我答應了。」
顧雲承倏然回神,微笑的看著他的岳父大人。
「若您不願也不用勉強,只是我覺著岳父所求的與我一致,所以才會如此兩次三番想要拉您入局。」
他答應之後,顧雲承的話語倒是比方才更親近些,之前是怕江恂儒顧著岳父的稱呼有所束縛,直到他有了決定,無論與否顧雲承才會喚上句岳父。
「你所求?哼,希望殿下不要讓我失望才好。」
顧雲承自信的彎了唇,恭恭敬敬給江恂儒拜上一拜,「定不負初衷。」
他們為的是民。
從見過百姓苦之後,他始終堅定著的初衷。
一老一少對望著,一瞬間遠大的志向與沉澱下來的歲月相撞,江恂儒像是回到了他年輕時,他與秦遠道也是這般說的。
那邊…
索性賭上這麼一回。
二皇子府。
江婉瓊穿著高領的衣裙,走路姿勢有些彆扭但十分的匆忙。
她以為只是懶倦賴床,沒想到她母親來府上等了她快半個時辰。
還掛念著她昨夜收了驚嚇不忍讓人喚醒她。
可她昨夜…昨夜是因為——
「婉瓊?」
「怎麼樣?昨夜沒傷著吧。」
江夫人見著了女兒的身影,沒忍住迎上前眼含熱烈。
母親的關心總是這樣容易讓人委屈,江婉瓊本被沖淡的恐懼涌了上來,委屈的伏在母親懷裡哭。
江夫人心疼的也跟著掉眼淚。
只是掉著掉著,女兒的領子被蹭得歪了,她雖眼底含著淚,但也見不得她的衣衫不整。
女人的手這才剛碰到領子,懷中的哭聲一止,江婉瓊有些羞怯又尷尬的捂住了領口。
「…怎麼了。」
江夫人有些無措的想要收回手,可是她一捂,一個人捂著一個人想要抽出手,這一下撞在一起,衣領被扯開露出一片細膩白皙的肌膚。
…還有其上的點點紅梅。「!」
江夫人倏然眼神凌厲,「昨夜發生了什麼!」
女人尖銳的聲音又急又怒,轉而眼睛都紅了,像是要趕去與誰拼命一般。
江婉瓊眸子瞪大,瞬間知曉母親誤會了什麼。
姑娘拉住她的手坐下,江婉瓊有些好笑的搖頭,隨後語氣有些支支吾吾的緩慢道:「沒有,是…殿下。」
雖是母女,但聊起閨房之事仍是有些不自在。<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