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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貴妃因為有強大靠山,想怎樣就怎樣,但如果靠山沒了,她會失寵,就要為做過的事付出代價!」柳若嫄冷聲說道。
「嫄表妹……」
崇烈定定地望著柳若嫄半晌,嘆息說道:「我已經把整件事情都稟報皇上,清貴妃的事有御令衛盯著,你也不必太過擔憂。
他見柳若嫄蹙著眉頭,顯得憂心忡忡,不由得有些心疼,很想伸手將她眉心的褶皺撫平。
但他始終沒敢妄動,雙手在袖子裡緊緊攥住,欲言又止。
「我知道了,崇烈表哥你放心吧,這件事我心裡有數。」柳若嫄淡淡的笑道。
崇烈心頭升起一抹灼燒似的痛楚,忍不住說道:「靜王的身世太過複雜,他身上背負的東西也太多,你跟他在一起,恐怕會被他拖累。嫄表妹你還年輕,為了以後的幸福日子,應該找一個家世背景簡單的男人,只要專心對你好……」
他話未說完,就被柳若嫄打斷,「崇烈表哥,我現在不考慮男女感情的事,只想把眼前的這些麻煩都解決掉。」
其實不止崇烈勸過她,讓她遠離雲子縉。
畢竟那個男人曾經傷她太深。
但她跟靜王之間的愛恨恩怨,直到現在她都沒徹底想明白,更不是斷斷幾句話就能說清楚的。
所以她迴避談這個話題。
崇烈知道柳若嫄不想談跟靜王的事,只得閉口作罷。
他心裡悶悶的,有一種無所適從的落寞感覺。
近來在宮中有傳聞,戰楚風想要迎娶柳若嫄為妾,這讓崇烈幾個晚上都睡不著覺。
如果有機會的話,他也想為自己爭取一下。
他痴戀靜歌這麼多年,心意從未改變過。
如今靜歌雖然變成了柳若嫄,但他對她的愛意有增無減,只不過有靜王的緣故,他把這些愛深藏在心底,不讓任何人知曉。
然而,柳若嫄從未對他有過男女之情。
縱使他眼裡的光芒情深似海,卻也打動不了眼前這個明艷嬌美的女人。
世上的愛太難了,偏偏有人在苦海里掙扎,還尋不到一個自我拯救的方向。
寧願沉入深淵中,也不想夢幻破滅。
想到這裡,崇烈的心揪得一陣陣的酸痛。
說到底,他還是覺得自己配不上柳若嫄,不敢開口表白,因為不想讓她受絲毫的委屈。
……
跟崇烈分開之後,柳若嫄沒有回到宮中,而是直接拿著令牌出宮,乘馬車去了靜王府。
此時靜王不在府中,府內一片寂靜,蕭瑟的紅葉飄落滿地,更顯得有一種華麗似錦的秋意美感。
衛管家急匆匆的走出來迎接,滿臉堆笑,「不知王妃駕到,有失遠迎,我這就去命人給王妃備上茶點,都是王妃喜歡的,今日秋色正好,王妃到王爺的魚雁閣歇歇腳,正好賞一賞秋景。」
衛管家很久沒見柳若嫄,此時一見倍覺親切,態度也十分熱情。
柳若嫄擺一擺手,清亮的眸光流轉,微笑說道:「衛管家不必客氣,我今天來王府不是為了賞景,也不是想見靜王,等會我還有事要回宮中,就在這兒跟管家說兩句吧。」
衛管家見她表情淡淡的,眉眼中透出幾分疏離和嚴肅,心裡咯噔一聲,感覺有什麼事要發生。
他束手垂眸,小心翼翼問道:「王妃有什麼事要問嗎?」
衛管家隱隱覺得,王妃這次來王府,是專門來找他問話的!
「是有一件事想問管家。」柳若嫄淡聲開口,她這次來靜王府就是想找衛管家,詢問當年老王爺跟念夫人相識的過程。
她跟衛管家談了一會兒,把自己知道的真相全都告訴他。
衛管家聽得滿心疑惑,神色有些游離。
「二十多年前,念夫人搶了雲胭姑姑的夫君,害了雲胭姑姑的性命,還害死五行宮數千修煉弟子,如今她搖身一變成了清貴妃,還不肯放過定雲國皇族,非要讓雲氏一脈覆滅,毀滅定寧國和藥仙谷,她才心滿意足。」柳若嫄的聲音冷寒如冰。
衛管家的額頭冒出一層冷汗,訕訕說道:「王妃怕是誤會了,念夫人畢竟是咱們王爺的親娘……」
「是啊,她是雲子縉的親生母親,也是老王爺的心尖寵。但是老王爺是否知道,當年他心儀的女子或許並不是念夫人!」柳若嫄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揶揄和嘲諷。
當年老王爺心儀的女子,絕對是雲胭!
如果他知曉這件事的真相,不知道還會不會維護念夫人,把她當做心肝寶貝一般護著!
「什麼?」衛管家猛的一驚,渾身微微發顫。
他回想起來,當年還是一個小書童時,跟隨在老王爺身邊,曾經去過月仙島那片竹林,聽見有女子彈琴吟唱的聲音。
那時他遠遠的站在竹林外,看見林中一片霧氣縈繞,一個紅衣少女的身影猶如縹緲神仙一般,彈奏著悅耳動聽的《瀟湘曲》。
他跟老王爺始終沒有看見那女子的面容,只是後來老王爺跟念夫人在一起,衛管家才知道,當初在竹林中彈《瀟湘曲》的紅衣女子就是念夫人。
柳若嫄冷笑一聲,琉璃般潤澤的杏眸中透出一抹凌厲的精光,搖頭說道:「那彈琴的女子不是念夫人,是雲胭姑姑。」
衛管家愣怔住。
「衛管家恐怕不知道吧,念夫人並不擅長彈琴,她在宮中當貴妃二十多年極少彈琴,偶爾彈一兩次也只是簡單的幾個曲子,這些事情宮中的老人都知道,衛管家不信的話,可以找人細細詢問,看我說的是真是假。」<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