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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養得起。
「靜歌姑娘確實可憐,我雖說沒有欠她什麼,但想到她痴心一片,為我沉迷,本太子也覺得遺憾難過。可惜綺陌紅樓已經燒毀了,不然我倒想前去悼念她……」
說著,雲其禎從腰間解下一塊玉佩,手指輕輕撫摸著,「這是我多年隨身佩戴的,靜王妃如果去拜祭靜歌,幫我送給她,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他鷹眼眸光輕瞥,打量著柳若嫄臉上的表情。
這玉佩明著送給靜歌,但其實是送給眼前的靜王妃,所謂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這個意思。
雲其禎暗自思量,只要這女人不是傻得腦子冒煙,就一定會明白他的意思。
柳若心中暗罵,狗男人變著花樣勾搭弟媳婦啊。
為了籠絡禮部尚書府,連貼身玉佩都送人了,他倒捨得下血本!
她前世從未得到過他這般貴重的饋贈,靜歌苦巴巴為他效力,何時令他珍惜過?只因今世是柳府大小姐了,男人連送禮物都變慷慨了?
她真想吐血,果然是同人不同命,可見投胎還是很重要的。
花魁密探的本事再大,感情付出再多,也比不上柳府大小姐的一個身份。
她伸手接過玉佩,打量了一眼,放進懷中,故作感動地點頭說道:「太子殿下放心,我一定轉告靜歌你的心意。」
「靜王妃跟靜歌不一樣,你嫁入皇家,我們就是一家人。我既身為太子,便能保你平順安康。以後要是遇到不順利的事,大可來找我幫忙,我自然不讓你受一點委屈!」雲其禎面露誠懇,語氣溫柔,句句真摯。
理由雖然有點牽強,但女人都是感情動物,聽不得哄人的好話,他這一番話說完,保證能讓靜王妃心生愛意,感激涕零。
柳若嫄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時隔一個多月不見,渣男說甜言蜜語的本事漸長了。
如果不是親眼見識過,她都很難相信,這世上就是有雲其禎這種男人,能在「高貴斯文」和「無良敗類」之間切換自如。
切換得不留痕跡,一點壓力都沒有。
什麼一家人,什麼保你平順安康,什麼不讓你受一點委屈……聽聽這些話,狗男人嘴裡說得多誠懇,心裡就有多缺德。
有本事你別說這些,做出幾件實在事給我瞧瞧。
心中頓時波浪滔天,柳若嫄眸底閃過一抹怒意,只想一腳把這男人踢出去,但她臉上露出一片柔情表情,「感動又驚喜」地說道:「真的嗎,我真沒想到,太子殿下對我這麼好!」
「還稱什麼太子殿下,一家人多見外啊,你若不嫌棄,可以叫我一聲大哥。」
柳若嫄快吐了,臉上仍舊激動萬分,害羞般地嬌聲叫道:「大哥——」
聲音輕軟婉轉,異常動人。
雲其禎十分受用,心想這笨女人說到底是小孩心性,哄幾句就上鉤了。
轉而又想到靜歌,那是一個堅韌倔強的美人,臉上永遠笑意盈盈,卻有一身爽朗英氣。
像太陽一樣溫暖照人,卻又渾身帶刺,滾熱灼燙,充滿尖銳的稜角。
靜歌比眼前的柳若嫄更豐富複雜……但是,他以前為什麼沒留意過這些?
心中頓時興致索然,看向柳若嫄的興奮眸光也黯淡下去。
唉,女人啊,都是這麼單純好騙。
其實勾搭得太容易,真是沒意思——
他突然發覺,自己長這麼大,對女人都是手到擒來,從來沒有哪個女人拒絕過他。
被女人拒絕應該很刺激吧,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他暗搓搓想著,心裡頓時有一股說不出的滋味。不知為什麼,忽然間有點羨慕雲子縉,當眾被靜王妃拒絕又打臉,那種心酸苦痛的感受一定很特別吧。
可惜他身為太子,實在太完美了,女人都是往他身上猛撲,他這輩子也不會有這種經歷吧。
真有點遺憾。
見雲其禎一臉輕佻表情,眸光中透著得意洋洋,柳若嫄不禁一陣反胃,暗自冷哼,你臉真大,怎麼不去陰曹地府照照鏡子,我看照妖鏡很適合你!
「那就全靠大哥了,讓大哥費心了。」她嬌滴滴地含羞說道。
「放心吧,有大哥在,你想怎麼樣都行,以後三弟再欺負你,你就告訴大哥,我替你教訓他!」雲其禎信誓旦旦保證。
這類話他說過很多遍,神情從容自若,說得十分順口,絲毫沒有壓力。
馬車行至熱鬧的攤位前,看見各種吃食和零七八碎的貨品,柳若嫄想起一事,頓時眼睛亮起來。
她現在需要假裝一下弱智白痴小可愛,以前在綺陌紅樓的本事,是時候拿出來練一練了。
更何況,假裝這一款無辜智障傻白甜是她的長項,跟她現在的人設也很符合。
「大哥,我要吃那個糯米糕,怎麼辦,不知道哪個口味好吃,你幫我挑一挑——」
「把所有口味都買下來!」雲其禎霸氣側漏,大聲吩咐車外的侍衛道。
「我還要喝那個涼茶,兩杯夠不夠喝呢,人家好口渴啊——」
「把那一壺都買下來!」霸氣又側漏一次。
「大哥,你快看快看,沒見過那麼亮的銅臉盆,真奇怪呀,好像鏡子一樣!」
「買下來!」再次側漏。
「好大一捆燒紙啊,我想燒給靜歌姐姐——」
「買下來!」繼續側漏。<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