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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雲司業特地帶了王妃和側妃來芳華殿,就是為了向清貴妃示好。
雖不至於跟秦貴妃結成同盟,但至少不能敵對。
秋露茶中泛出一縷淡淡的熱氣,攪得雲司業心裡有些煩躁,但他一向喜怒不形於色,所以別人也看不出他的異樣。
清貴妃走後,廳堂內只剩柳若嫄,陪著雲司業跟他的兩個女人。
大眼瞪小眼。
見雲司業一臉風輕雲淡,只是默默飲茶,好像置身事外,似乎梅念純和沈紅萼與他無關。
柳若嫄不禁替他發愁。
從感情專注來說,雲司業不算個好男人。
但他也並不花心好色,只是為了子嗣著想,敏王府娶進一大堆女人。
這似乎沒什麼問題,不是他的過錯。
只是雲司業的眼光實在不太好,敏王府的這些女人,個頂個不是省油的燈。
論起尖酸刻薄,爭強好勝,誰也比不上敏王府的女人。
雲司業整天被這幫女人圍繞,想活得長壽不容易啊!
「靜王不在宮中?」雲司業沒話找話道。
柳若嫄定一定神,不緊不慢回復道:「可能吧,誰知道他又跑到哪兒去了?」
最近雲子縉特別忙碌,似乎跟月仙島那邊的事情有關。
柳若嫄不關心這些,所以也沒問過他。
「三弟一向神神秘秘的,以前就是如此,獨來獨往,自由自在,跟我們這些兄弟從來也不親近。」雲司業淡笑著,好像是抱怨,但語氣中卻帶著幾分羨慕。
這時窗外吹進一陣涼風,幾人飲著秋露茶,只覺口感甘甜,十分愜意。
屋內沉鬱壓抑的氣氛微微散去,雲司業溫聲淡笑道:「等太子大婚過後,到了冬季天冷,若嫄你有空去敏王府,我那兒種了不少梅花,帶梅花一開,溫一壺好酒賞梅,那才是人生最享受的事。」
柳若嫄轉頭微笑,「好啊,等下雪天有空了,去你敏王府飲酒賞梅。」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梅念純在旁邊看在眼裡,又嫉妒又憤怒,偏偏又插不上嘴,只能自己干生氣。
她三兩口把杯中的茶水喝完,茶盞重重地往桌上一放,發出「砰」一聲響。
屋內氣氛又變得沉悶尷尬。
柳若嫄默默喝茶,也懶得再多說什麼。
雲司業本來想多跟柳若嫄聊一聊,但旁邊的梅念純不停朝他瞪眼,頓時覺得掃興。
茶盞中的秋露茶喝完,雲司業起身要告辭。
等改天見面,再跟柳若嫄細說。
這時門外太監稟報:「鸞公主駕到——」
一身黑衣的鸞女神色傲然,走進來看見雲司業,眸光中閃著一抹意味深長的幽暗光芒。
「我說嘛,怎麼到處找不到司業,原來在這兒陪美人呢。」鸞女深深看了柳若嫄一眼,沒等別人開口,先幽聲說道。
她對柳若嫄沒有敵意,語氣也不陰陽怪氣。
而且她跟雲司業是表兄妹,兩人以前就很熟悉,因此並不客套。
「鸞女,你也來找若嫄……」雲司業見鸞女突然出現,十分不解。
鸞公主什麼時候跟柳若嫄關係這麼好,都互相串門拜訪了?
梅念純的表情有些不自在,抿嘴說道:「鸞公主身為太子妃,理應稱呼敏王殿下,直呼其名是不是越禮了?」
鸞女眼神冰冷,「即便你是敏王妃,在本公主面前也不算什麼,本公主沒讓你開口,這裡就沒有你說話的份兒!」
梅念純一怔,登時氣得滿臉漲紅。
她轉頭瞥了雲司業一眼,露出幽怨又惱怒的神色,隨即轉眸一轉,故作委屈道:「王爺也覺得是我的錯嗎?我也不是故意讓鸞公主動氣,要不我先回去吧,免得礙人眼……」
柳若嫄快要被她裝腔作勢的蠢樣噁心透了,實在忍受不住,嗆了她一句,「你想走就走,沒人攔著你,本來你也該走了,掐時機掐得挺准,藉機裝可憐裝無辜,太假了吧。」
「你——」梅念純被當場拆穿把戲,臉色漲得更紅,鼓著腮幫子生悶氣。
她才不想先回去呢!
一定要留下來,盯住柳若嫄和鸞女這兩個賤人!
這時鸞女坐下來,緩緩開口道:「我已經稟明皇帝,要跟太子解除婚約。」
梅念純猛地一驚,目光中帶著幾分警惕,瞪著鸞女,「鸞公主,你跟王爺說這些什麼意思?難道太子倒台了,你想巴上敏王府?」
鸞女是是雲司業的表妹,皇后和太子出事後,梅念純擔心鸞女來麻煩敏王,拖累敏王府。
沒想到鸞女真的來了。
「當初我就說,太子跟宸安國公主聯姻,怎麼就相中了鸞公主?你是咱們王爺的表妹,嫁誰不行,非要嫁給太子!」
梅念純對這一點十分反感。
太子跟敏王一向不和,兩人明爭暗鬥競爭儲君。
鸞女嫁給太子,保不齊被太子灌迷魂湯,反過來要對付敏王。
這不是故意添亂嗎?
鸞女轉眸瞥了梅念純一眼,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但鸞女並不在意,反而用一種嘲弄又戲謔的眼神看著她,好像瞧笑話似的,「本公主已經來定雲國和親,萬萬沒有回頭的道理。皇上很快就會頒旨,讓敏王娶我為敏王妃。梅郡主,你操持府中家務,辛苦勞累,多一個王妃幫你操心,豈不是輕省?況且你現在懷著身孕,只管養尊處優,賞花逗鳥,過輕鬆享受的日子才好!」<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