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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若嫄搖頭,「什麼也不用準備,給他安排一張床,一天三頓飯管飽就行。你要是覺得他特別好用,就一直留在身邊,不用客氣。」
鐵憨憨阿偃還不知道,他就這樣被他家世子大小姐轉手賣了。
「若嫄,我聽說連夢去戰府找人幫忙,似乎……要對你不利。」崔翩然雖然含糊其辭,但柳若嫄也頓時明白了。
連夢是戰丞相的外甥女,崔翩然以前是戰府兒媳婦,自然跟連夢打過交道。
「連家的兩個女兒是在戰府長大,戰丞相對兩個外甥女很是看重,你得罪了她們,平日一定要小心!」崔翩然握緊她的手。
第142章 要臉不要?
靜王府,黃昏。
……
大火焚燒,烈焰一片。
一身紅衣的雲歡兒目光絕望,溢滿痛苦的恨意,厲聲大笑道:「月觀瑢,我用性命跟你抗衡,此生決絕,來世不見!你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惡魔,不配擁有愛,我詛咒你眾叛親離,修煉到長生不死,孤苦永久!」
大火燃盡,轉眼間化作萬簇利箭,將她渾身射透,撕裂心肺的劇痛令她眼前蒙了一層血霧。
朦朧中,眼前浮現一雙紫色金絲繡紋的靴子。
「雲其禎,你好恨的心!」她痛得無法呼吸,怨恨的目光盯著他,「狼心狗肺,你不是人——」
雲其禎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露出厭惡淡漠的眼神,伸手握住一支射中她胸口的箭羽。
他嘲諷說道:「靜歌,看看你像什麼樣子,為了我不顧一切?真的這麼愛我啊,沒有我,你活不下去吧?賤人,你太讓我噁心了,去死吧!」
他面露猙獰,手中的箭羽用力向前一刺,箭尖穿透她的心臟。
「啊——」一聲痛苦的慘叫,她雙目滴血。
「嫄兒,嫄兒,快醒醒!」
柳若嫄猛地驚醒,從床榻上坐起來,滿臉淚痕,嘶聲大叫道:「我恨你們,都去死!」
她大口喘氣,渙散的目光漸漸聚攏,看見面前坐著一個男子,銀冠束髮,淡藍色紗衣飄揚。
月觀瑢驚愕的神色中閃過一抹心疼,輕呼一聲:「嫄兒!」
柳若嫄看著他,目光中恨意和怒火一點即燃,夢中灼燒的痛苦如此真切,讓她恨不得將眼前的人碎屍萬段。
她咬住嘴唇,雙手在袖中捏緊,眼底的暗色略微壓低。
忍了半晌,待情緒稍微平靜,她才淡淡問道:「這裡是靜王府?」
窗外天色漸暗,靜王府陳設古樸素雅,顯得十分沉寂冷清。
她明明記得在家中軟榻睡著了,怎麼莫名其妙來靜王府?
「對,是靜王府。」月觀瑢鬆一口氣,抬手摸柳若嫄的額頭,卻被她倔強地扭頭甩開。
「你剛才做噩夢了,出了一身汗,我讓人來給你換衣服,不然容易著涼。」他柔聲說道。
言語小心翼翼,生怕惹她發怒。
不知道她做什麼噩夢,驚醒時的眼神竟然如此痛苦,如此絕望,充滿了恨意。
讓他一瞬間覺得不寒而慄。
事情不像他想的那樣,甚至有點失控了。
蘇曼婉那件事情一定要解決,不然繼續這樣誤會下去,別說王妃受不了,他自己也吃不消。
多年來,他從未有過像現在一樣手忙腳亂。
不知為什麼,每次面對柳若嫄的時候,總會感覺束手無策。
大概這才是真正的喜歡吧。
只有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他一顆心才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唯恐哪一點做錯,唯恐惹她生氣……
「月觀瑢,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柳若嫄冷聲問道,目光灼灼盯著他。
過了這麼多年,無情無義的狗男人倒有長進,學會跟女人周旋做戲,真是出息了!
月觀瑢眸中沉著一抹頹然暗色,猶如光火明滅,發白的薄唇緊抿,欲言又止。
他知道有些事早晚要揭開,但總得想個溫和的法子,才不會激怒她。
男人肯拉下臉面,嬉皮笑臉跟女人耍賴,女人臉上再惱火,但心裡不氣。
俗話說的話,好女怕纏郎。
王妃要是發火,他就一直纏到她原諒。
以上是瑞徵出的主意,不知道好使不好使。
「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柳若嫄冷淡地問道。
她元神甦醒,雲歡兒的記憶完全恢復。
這一世,再沒有人能囚禁她,誰也別想逼迫她,任何人都不行!
月觀瑢見她態度淡漠,語氣凌厲冰冷,眸光中不由得染上幾許失落和後悔。
想起前一陣兩人耳鬢廝磨,甜戀如蜜,一起騎馬賞月,一起同床共枕……他的心就像被狠狠揪了一下。
或者是他做錯了,而且錯得離譜,兩人的關係全被他搞砸了。
「我想跟你說一件事。」男人緩聲開口,聲音沉悶嘶啞,帶著一抹落寞。
他給柳若嫄倒了一杯溫水,端到她面前,她睡醒出了這麼多汗,一定缺水口渴了。
她不舒服,她感覺難受,他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柳若嫄一飲而盡,把茶杯往旁邊桌上一放,目光不善地盯著他。
月觀瑢低低地垂下眸子,遮住眼底的一抹自嘲:「你想要月仙王留在你身邊,或許選擇雲子縉,都可以。」
柳若嫄冷冷看著他,一句話不說,心裡五味雜陳卻如翻江倒海一般。<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