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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雲其禎接收了五行宮掌門的傳承,想在月仙島重建五行宮。
五行宮和藥仙谷一脈相承,是天下修煉者修行的宗門福地。
但五行宮覆滅二十多年,想要重建談何容易?
雲子縉眉頭緊一緊,藥仙谷曾是雲歡兒的家,也是她一直心懷愧疚的癥結。
當年五行宮的毀滅,也是因為那一場大火。
在她心裡,一定渴望看到五行宮重建吧。
既然如此,他就幫她完成心愿。
雲子縉眉目舒展開,面色恢復平靜,帶著一抹毅然的堅定,像是下了決心一般。
他抬手一揮示意,暗衛起身行禮,悄然退下。
「瑞徵!」雲子縉聲音低沉而平靜,「去聯絡丐幫的長老們,調派三萬丐幫弟子去月仙島,再從靜王府領取萬兩黃金,重建五行宮。」
瑞徵微微一驚,神色詫異地看著他,「主子,月仙島是老王爺的地盤,咱們調派三萬丐幫弟子過去,老王爺肯定不會同意。再說老王爺當年就忌憚五行宮,也不會允許重建……」
他心情有些抑鬱,聲音越來越低弱。
當年五行宮覆滅,掌門和大長老死於非命,月橫塘明明可以出手阻止,但卻選擇袖手旁觀。
瑞徵是大長老的轉世身,當年的記憶仍在,對五行宮的毀滅場面刻骨銘心。
「呵,他不允許?」雲子縉冷笑一聲,唇角勾起一抹嫌惡的弧度,眼眸中的冷漠和涼薄幾乎凝成實質,「他如果還想要我這個兒子,最好不要阻止重建五行宮!」
瑞徵猛地一震,眸底的驚異神色漸變成一抹期待,「是,主子,丐幫三萬弟子明日就抵達月仙島!」
五行宮重建。
月仙大陸要變天了!
……
宴會殿廳。
皇帝和貴妃還未出場,賓客們交流暢談,一片熱鬧。
鸞女在兩名侍女的陪伴下來到殿廳,見人頭攢動,只覺得腦仁生疼。
雖然參加規模盛大的夜宴,但她並沒有華麗的裝扮。
身上仍是穿著一件黑色錦繡紗衣,髮絲低盤,隨意插了一根木簪,露出了修長雪白的脖頸。
清雅大方,傲然孑立,吸引了不少男性賓客的目光。
鸞女視線隨意在人群中掃了一圈,看見一道灰衣身影,眸光顫了顫,然後神情漠然地收回目光。
她不習慣被人圍觀,也不喜歡人多熱鬧,所以避開賓客和侍女,獨自來到殿廳後面的小花園裡,暫時清淨一下。
站在不遠處的顏葉看見她悄悄離開,抿一下唇角,眸光晦暗了幾分。
小花園裡夜色正好,一片寂靜。
鸞女見一道灰衣身影隨她出來,不由得有些詫異。
男人站定身子,抬手摘掉臉上的面具,露出一張桀驁清冷的臉龐,沾染著幾分偏執和邪氣。
見過無數次顏葉表情漠然但雙眼放光的模樣,但她仍然忍不住想要打量他。
男人唇角輕抿,臉頰冷白,硬朗逼人。
他顯然不太適應宮廷夜宴的場合,身上穿著一件刺繡金絲暗紋的灰衣,質地輕軟,低調華麗,硬生生將他襯出了幾分矜貴。
鸞女幽嘆一聲,心裡五味雜陳。
不得不承認,即便顏葉摘下銀光面具,身處這種宮廷繁華之地,身上仍舊有一種絕世獨立的隱者氣質。
深沉內斂,卻又從骨子裡透著一抹危險的桀驁,實在讓人難以忽視。
聽見她的嘆氣聲,顏葉一雙犀利的黑眸直視鸞女,見她衣領微低,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頸,不由得深眸一暗,擰了擰眉頭。
不等他開口,從殿廳的側門走出來一個人,身穿一襲奢華矜貴的紫袍,金冠束髮,氣勢凌人,正是太子云其禎。
雲其禎乍一看見鸞女和顏葉,微微愣怔一下,略感詫異之後,眼眸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他有前世的記憶,自然是認識顏葉的。
也知道鸞女是琉蘇的轉世身。
難道……
雲其禎很快恢復鎮定,故作意外地挑一下眉頭,神色躊躇地看向鸞女,一雙眼眸里滿是誠意:「鸞公主,宴會就要開始……不如,我們一起進去吧,你對賓客們不熟悉,我可以為你做介紹。」
聞言,鸞女轉頭看向他。
太子的相貌還算不錯,雖然不是特別英俊驚艷的類型,但身上有一種上位者的霸道和貴氣,正是皇族男子身上本該有的,偏偏江湖隱逸者又缺乏的那種氣質。
對上她的目光,雲其禎的眸光暖了幾分,彎起唇角笑道:「你我即將大婚,夫妻本是一體,理當互尊互愛,相敬如賓。」
說實話,他對鸞女沒有喜歡的心思。
但重建五行宮在即,他很需要找到同盟。
琉蘇當年是掌門極為重視的弟子,若不是迷戀顏葉,她的功法造詣不亞於五行宮長老。
今世雲其禎跟鸞女有婚約,即便沒有兩情相悅,他也可以跟她成婚。
「好啊——」鸞女只覺得太子今晚十分順眼,不由得彎了彎眉眼,爽快說道:「恭敬不如從命,請太子帶路吧。」
她話音才落,一道低沉凌厲的男聲便在身側響起:「你跟他走試試。」
鸞女愣怔了片刻,抬眸看向顏葉,目光里不由得多了抹不可思議的打量。
男人眯起的眼眸狹長而暗沉,蓄著滿滿的力量,宛若夜色下的一片星光,深不可測中淬著幾分危險的森寒。<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