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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閃閃——」柳若嫄摟著它,嚶嚶嚶說道:「你來了真好,我剛才碰到一個壞蛋,他欺負我……」
不知為什麼,她現在對閃鷹一點也不懼怕,似乎產生很深的感情。
她心中百轉千回,滿腔委屈,恨不得將所有辛酸都說出來。
一邊說著,一邊眼淚止不住,她索性抱著閃鷹大哭,「你知道嗎,雲其禎賭得很對,我沒有那麼狠心,我不能親手殺了他!」
閃鷹很通人性,用翅膀覆蓋住她的後背,安靜地站立著,久久不動。
它本來要接她離開,但見她傷心難過,就默默地陪她待一會兒。
「我不想讓雲其禎陪靜歌去死,因為他根本不配!我要變強大,把他擁有的一切都奪走,讓他眾叛親離,失去所有名譽、地位、身份……讓他一無所有地活著!我要讓他活著,每天在痛苦和悔恨中活著,長命百歲,活得越久越好!」
她不親手殺他,要讓他活著。
更深層的原因是,她不想成全他的「悔恨」。
他以為能用「悔恨」二字洗刷一切過往嗎?
假裝難過就能掩飾他的邪惡冷酷嗎?
說後悔就能讓靜歌原諒他嗎?
雲其禎卑劣自私,他欺騙、利用、背叛靜歌,如果不付出代價,天理難容!
哭了一會兒,柳若嫄慢慢停下來,紅著眼睛鬆開閃鷹的脖頸。
閃鷹一雙犀利的眼眸看著她,此時從它的眼睛看這個女人,就是一個可憐兮兮的小人兒。
一張白皙清透的小臉,小小的嘴唇微翹著,純淨的杏眸中泛著紅色,染著一層薄薄的水霧,像是有說不盡的委屈,異常惹人憐愛。
閃鷹收回巨大的翅膀,向後退了一步,一雙鷹眼直勾勾盯著她。
它對女人的可憐模樣有些排斥,而此刻腦中浮現出當年一個畫面,深深觸動了它。
一場大火將半邊天都燒得通紅,身穿紅衣的女子站在火中,一雙清冷的眸子中透出悲戚而絕望的目光。
那樣的目光,跟柳若嫄的神情融為一體。
在閃鷹的眸底,幻化為同一個人。
閃鷹「咕咕咕」叫了幾聲,眸光變得有些黯淡。
它挪動身子上前,用頂著金黃羽毛的腦袋蹭一蹭她,「只要有我在,不讓壞男人欺負你。」
它跟她的感情深厚,珍貴恆久。
它已經失去一次,所以不惜一切代價也要保護她。
它尋找她許多年——
它願意犧牲奉獻出所有。
它活著的意義就是守護她……
柳若嫄獲得安慰,情緒很快恢復平靜。
她抹一抹眼淚,驚奇地盯著閃鷹,覺得既感動又慨嘆。
她跟閃鷹初次見面,都能相處出感情來。
而她為某些人赴湯蹈火,至死也沒獲得對方的半點憐惜。
世上的一些人,形容他們是禽獸,其實都是對禽獸的侮辱。
他們哪比得上禽獸重情重義!?
這時柳若嫄突然發現,閃鷹脖子周圍的羽毛有點零落,似乎掉了不少。
「剛才還好好的呢,這才一會兒工夫不見,你跟誰打架了?誰把你的羽毛薅光了?」她上前摸它的脖子,訝異地問道。
閃鷹脖子一扭,看向旁邊,氣哼哼的模樣,顯然不想跟她溝通。
薅毛是丟臉的事,才不想被這女人嘲笑呢。
討厭!
「哪個混蛋乾的,我鷹姐本來羽毛豐滿,英姿颯爽,看看被薅成禿鷲了!」柳若嫄伸手撫摸它的羽毛,心疼說道。
閃鷹「咕咕」叫一聲,對她的評價極度不滿。
羽毛掉光了也是閃鷹。
才不是噁心的禿鷲!
「咕咕」叫完了,閃鷹翅膀一扇,利爪一抬,揪住小女人兩個肩膀,猛地飛到空中。
「啊——又來了——」柳若嫄忍不住叫出來,「小閃閃,我沒騙你,我真的恐高啊!」
閃鷹不搭理她嚎叫,「咕咕」地叫著,爪子用力拽著她,迅速朝遠處飛去。
皎潔的月光投在頭頂上,冷風吹拂柳若嫄的衣裳髮鬢,竟讓她有種飛在空中的愜意感覺。
頃刻之間,她覺得沒那麼害怕了,好像還挺興奮,挺有意思的。
柳若嫄咯咯笑起來,跟閃鷹嘮叨著:「人人都說你是吉祥鳥,果真沒說錯,我今晚白撿了一盆碧珠花,千年結一顆果子,價值連城啊,現在就在我手裡……雖然過程是坎坷的,但結局是幸福的。」
「你不會要綁架我吧,要去哪兒呢?看你一身正氣,不會是隱藏反派吧。」
「我知道你現在內心很崩潰,誰被薅毛都不好受……」
「……咱們一起合作搞事業唄,我有了你如添羽翼,你有了我吃香喝辣。」
「咱倆團結友愛,共同致富——」
第107章 拿人家的手短
月仙島。
幽靜的竹林里。
雲子縉手提一個紅色燈籠,站在月橫塘面前,見他一身白衣,雙手撥動琴弦默聲不語的樣子,不由得陷入沉思。
很多年了,雲子縉第一次回到月仙島,站在久違的父親面前。
是為了他心愛的女人,柳若嫄。
月橫塘想干涉兩人的感情,但云子縉不肯妥協。
今晚就要攤牌,他這一生喜歡的女人,不會改變。
琴聲停下,月橫塘輕拂白衣的袖子,抬眸看向眼前的俊逸青年。<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