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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開吃喝,毫不在乎酒菜里是不是有毒。
以月觀瑢的本事,想做什麼她都沒法反抗,沒必要在酒菜里下毒。
更何況,這些菜的味道實在太好吃,就算有毒,她也毫不猶豫吃下去。
人生唯有美食不可辜負,今晚死了也甘願。
月觀瑢一直沉默不語地坐著,看著眼前的女人放肆地吃喝。
柳若嫄自己吃了一會兒,直到打飽嗝才放下筷子,用手帕擦了嘴,明麗的眸光里閃動著幾分落寞,緩緩垂下眸子。
吃飽喝足,是不是要羊入虎口了?
心底湧出一股濃重的委屈感,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心口悶得發疼。
她突然覺得自己可憐又可笑。
前世受盡苦楚,以為重生一世,就能活得瀟灑快活,肆意而為。
但其實,花魁有花魁的煩惱,大小姐有大小姐的悲哀。
身為女人,兩世都被男人欺辱,早該習慣了不是嗎?
柳若嫄今晚喝了整整一壺酒,對她來說,已經是酒量的極限,此時酒意上頭,腦袋一陣發懵。
月觀瑢靜靜看著她,目光暗沉。
廂房內的燭火映著窗外的月色,照在小女人的臉上,宛若嬌艷綻放的花朵。
她臉色緋紅,滿眼醉態,一雙漂亮的眼眸中泛著瑩瑩水光,讓他沒由來覺得心口酸脹。
「看你那曖昧的小眼神,多欠打!你分明是想說,那天拒絕你的金花,現在還不是主動送上門來?我若是對你沒意思,為什么半夜跑到你的地盤?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咱們彼此心照不宣……此時月色怡人,氣氛剛好,郎情妾意,一起喝兩杯,賞賞月,莫要錯過良辰美景……」
柳若嫄聲音沙啞,放肆地胡言亂語,眼角有些漲澀的感覺。
月觀瑢眸底閃過一抹光芒,忽明忽暗,看著她一副倔強不甘心的模樣,忍不住覺得心疼。
胸口像被什麼東西扎了一般,有種說不出的痛楚感覺。
這種感觸似曾相似,卻又真真切切。
柳若嫄擰著眉心,紅唇扁起來,眼神有些迷離,似笑非笑地說道:「請問月公子,我怎麼來到這兒的?」
她腦子已經不太清楚,覺得好像自己在山洞裡,然後一眨眼就換了地方。
月觀瑢站起身來,高大俊逸的身形走到她面前,低頭逼近,「大概是我心裡正想著你,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你就立刻出現在我面前。」
他整個人罩住她的身影,帶著強大的威壓感。
她揚著小腦袋,一臉疑惑表情,好像有些不太相信的樣子。
「你騙人……我又不是一陣妖風,怎麼立刻出現在你面前?你告訴我,月仙島的出口為什麼在觀月閣?你叫月觀瑢,住在觀月閣,從月仙島來,讓我猜猜,你們三個究竟是什麼關係?哦對了,你們的共同之處,都有一個月字!呵呵,我好聰明……」
月觀瑢嘴唇微抿,眸底晦暗不明。
柳若嫄顯然是醉了,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胳膊,開口笑道:「你知道嗎,我今天很開心!」
她揚著小腦袋看他,一雙微微泛紅的眸子裡閃著亮晶晶的水光,仿佛有無數璀璨星光一般。
月觀瑢握住她的手,冰涼涼的。
不知為什麼,他覺得她不開心,而是很難過。
「我今天,幹了三件了不起的大事,去了月仙島,偷到一棵千年碧珠花,還救了丐幫的人……我特別特別厲害。」柳若嫄醉得不成樣子,數著手指頭說道。
月觀瑢沉默不語,深邃的眸光在她臉上掠過。
柳若嫄微微嘟起嘴唇,眸中閃過一抹狡黠,帶著幾分得意道:「碧珠花是從太子手上偷的,哈哈,他搞丟了碧珠花,不能拜師了……」
月觀瑢看著眼前笑容戚然的女人,不知為什麼,心中揪成一團般的疼痛。
他第一次產生深深的無力感。
無論是靜王,還是月仙王,似乎都沒辦法保護好她,沒能讓她有足夠的安全感。
「你醉了,別再喝了。」男人溫聲開口道,把她手中的酒壺奪下來。
「我還沒賞月呢。」柳若嫄可憐兮兮看著他,眸底蒙上一層水霧,十分委屈不情願的樣子,好像馬上要哭出來。
月觀瑢把她抱在懷裡,伸手揉一揉她的小腦袋。
閃鷹站在旁邊,直定定地瞅著兩人,眼珠都不眨一下。
它似乎感覺到自己留這裡很多餘,於是雙翅一陣,身影立即消失。
柳若嫄臉頰滾燙,扁起小嘴不太清醒,聲音悶悶地說道:「你早就覬覦我的美色,沒錯吧?沒用的,就算你是首富,長得似一朵天仙花,我也不會動心。呵呵,你喜歡我也是白喜歡。」
月觀瑢眸底一沉,將她橫抱起來,直接走過一道珠簾,放到大床上。
柳若嫄眨著一雙晶亮水潤的眼睛,一下子抱住他胳膊,「我知道你想娶我,所以你坐擁天下財富,潑天的富貴都是我的,我對當富婆很有興趣。」
「別說話,睡覺。」月觀瑢收斂目光,擰了擰眉心。
他對照顧喝醉的女人沒有經驗,但又不能讓別人來照顧她。
真讓人操心。
眼見她滿嘴胡話,糾纏不休,他腦仁跳得直疼。
「……新娘坐在純金打造的八抬大轎里,滿身戴著鑲寶石的金鍊子,穿著里三層外三層的綾羅綢緞,裹得圓滾滾,十指戴滿閃亮的大戒指,嘴裡鑲一口大金牙……你騎著高頭大馬迎親,馬鞍和馬轡頭都是純金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