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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萬零三百兩,胃口挺大的,也不怕撐死!」
她欣然往椅子上一坐,清冷的眸光盯在朱瓊兒臉上,拿出一張萬兩銀票,放到桌上,「你爹朱掌柜靠著賄賂打點、擠兌同行,攀上章台館幕後大老闆,因為跪舔得好,才得到大掌柜的位置……不過嘛,他手裡有兩條人命,而且害得同行一家妻離子散,我這兒有證據,如果送去刑獄司的話……」
「閉嘴!」朱瓊兒臉色發白,顫巍巍說道:「你,你胡說八道!」
他爹當年乾的那些事,知情人都死了,柳若嫄怎麼會知道?
「朱瓊兒,心虛也不用叫這麼大聲,你爹幹的事瞞不住人,你跟戰丞相大兒子私會的事,很快也會傳遍全京城,到時候戰家少夫人找上門來,可有好戲看了。」旁敲側擊,威脅恐嚇,這些都是以前當密探擅長的。
只不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她從不主動拿把柄欺壓人,但如果有人想惡意刁難她,就別怪她心黑手辣。
「你怎麼知道這些……」朱瓊兒兩腿發軟,不可置信地尖叫道。
戰府大公子戰楚塵一直愛慕她,因為不敢觸怒家中母老虎,才偷偷跟她私會。
為了戰家名聲,兩人一直都很小心,沒想到竟然被一個蠢女人拿住把柄。
柳若嫄抿嘴笑一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啊——」
她用兩根手指把銀票捏起來,在朱瓊兒眼前晃一晃,「一萬兩就在這兒,我倒要看你敢不敢拿?」
當初為太子搜集情報,京城內王公貴胄,名聲響亮的店鋪掌柜,都被查個底朝天。
只要是有把柄的,都一絲不漏落在她手裡。
隨時拿出證據,就能讓朱掌柜和朱瓊兒吃不了兜著走。
「哼,柳若嫄,你欺人太甚,我們章台館不做你生意,東西不賣給你,你去別處買吧!」朱瓊兒惡狠狠說道。
這個女人八成是虛張聲勢,她手裡能有什麼證據?
不知道從哪兒聽到幾句風言風語,就想來要挾人,簡直豈有此理!
「誰在說話,這麼大口氣——」
門外進來一個男子,一身黑色軟甲的護衛打扮,錦帶束腰,斜挎一柄銀色長劍,緩緩邁步走進章台館。
柳若嫄轉頭一看,不由得愣怔一下,隨即低頭垂眸,假裝沒看見。
狗男人的貼身護衛也來了?
今天出門何止沒看黃曆,而且還忘了上香,霉頭觸大了。
瑞徵:「……」
他存在感這麼差嗎,王妃都對他視而不見。
朱瓊兒看他這身打扮,有點發愣,瑞徵拿出一塊令牌在她眼前一晃,「見令牌如見靜王!」
「你,你是靜王府的人——」朱瓊兒嚇得跪下,鋪子裡兩個夥計也跟著跪下。
旁邊的茹畫面色難看,勉強施了一個禮,「小女子是攝政王府的良妾……」
屋裡跪了一地人,只有柳若嫄大刺刺坐著,看都不看瑞徵一眼。
瑞徵有些尷尬,收起令牌,對朱瓊兒說道:「章台館不是你說了算,我們王妃買的東西,包起來送去柳府……」
話音未落,被柳若嫄打斷,「這香珠的成色,最多四千兩銀子,一百斤沉香屑三十兩,我多一分也不會給你!」
她把正好的銀票和碎銀子拿出來,交給旁邊的夥計,「去驗銀票,錢貨兩訖。」
「我們鋪子裡的東西,不賣給你們……」朱瓊兒氣哼哼的,還在倔強堅持著。
話沒說完,從門外衝進來一道肥胖的身影,抓住她的頭髮,狠狠扇了她兩個耳光。
「啪啪——」耳光打得脆響。
柳若嫄扯一扯嘴角,都替朱瓊兒覺得臉疼。
朱掌柜氣喘吁吁,滿面通紅,一邊狠扇朱瓊兒,一邊破口大罵,「賤丫頭,連靜王都敢得罪,我看你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朱瓊兒被打得頭髮披散,嗚嗚哭著,「爹,你打我幹什麼,咱們不是有大老闆撐腰麼,沒必要怕靜王……」
京城誰不知道,靜王是個無權無勢的廢物王爺,而章台館幕後的大老闆,是月仙島頂級的修煉者,十個靜王在他面前也不夠看的。
「啪啪!」朱掌柜又扇了兩耳光,「賤丫頭閉嘴!」
他恨不得掐死這個不爭氣的女兒,大老闆是什麼人物,豈能隨便見他們這種普通人?
他要是見過大老闆的面,早就在京城橫著走了。
這時,微風輕動。
門口來了一個人,身形挺拔,器宇軒昂。
穿著一身銀藍色繡紋錦袍,頭戴斗笠面紗,好似漫不經心,卻又氣勢如虹,周身環繞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凜冽感。
靜王——
柳若嫄抿一抿嘴,心情頓時不美好了。
雲子縉透過斗笠面紗,眸子掃過屋內的人,嗤笑一聲,「竟然不怕得罪本王,你們很有膽量。」
陽光照在他頭頂上,從面紗灑下一道道光輝,映出五彩斑斕的顏色。
柳若嫄透過光影瞥見那一張臉,猶如斧鑿刀刻的面容無比俊美,在她眼前一閃而逝。
她微微怔了一下,瞬間感覺五味雜陳,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又一次覺得,靜王長得挺帥的。
真見鬼了。
「本王的王妃,誰也欺負不得。」他聲音霸道冰冷,「除了本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