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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家還挺給力的,派了這麼多人來,把她的腰板撐得溜直的。
這時,靜王府兩扇大門敞開,雲子縉戴著斗笠面紗,邁著四方步,緩緩從裡面走出來。
他一身輕紗錦繡的淺藍色衣袍,背手站在門口,身形挺拔,顯得通身氣派器宇軒昂,玉樹臨風。
他身後跟著衛管家和瑞徵,還有一群侍衛奴婢,都神色警惕,如臨大敵。
「王妃剛回來,就擺出這麼大陣勢,是要給本王下馬威嗎?」他聲音冰冷,語氣不善。
雲子縉心煩意亂了一上午,好容易等到柳若嫄回府,剛一出門去接,卻瞥見她跟太子一起回來。
頓時周身陰寒籠罩,一股莫名的火氣從心底冒出來。
他一雙冷眸透過斗笠面紗盯在雲其禎臉上,目光灼灼如鋒利的劍刃,似要將人刺透一般。
柳若嫄扯一扯嘴角,不想跟他說話。
狗男人到底在氣什麼啊,真是莫名其妙,難道是吃醋嗎?
既然他不喜歡她,也決定進入和離冷靜期,他還有什麼理由吃醋?
她從心底鄙視他。
「三弟,我奉母后之命,送靜王妃回府。人已經安全送到了,你還不趕緊接王妃進府!」雲其禎一邊用眼角瞥柳若嫄,一邊故意催促靜王道。
他嘴角帶笑,鷹眼斜眯,對她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
柳若嫄不動聲色,只覺得太子太狗了,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唯恐事鬧得不夠大。
雲其禎這一臉邪魅的笑容,令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心裡一陣反感厭惡。
她想不通自己以前的腦子是怎麼長的,腦殼有窟窿進水了?
為什麼會覺得太子邪魅一笑好看呢,現在橫看豎看,他都是一個猥瑣的賤男人。
「王妃鬧和離,無非是耍耍小女人脾氣,只要三弟服個軟,王妃就順利哄回家了。」雲其禎邁著步子,緩緩走近雲子縉,笑容不達眼底。
太子身材高大,穿一身華麗繡紋的紫袍,頭戴金冠,在陽光下閃著熠熠光芒,襯著他臉龐稜角分明,一雙鷹眼幽深,連涼薄的表情都顯得十分有魅力。
王府的人都皺著眉頭,隱隱覺得不安,替自家王爺發愁。
太子不僅長相英俊,還深諳女人的心,慣會說好聽的話哄女人喜歡,但靜王從來不會甜言蜜語。
而且靜王渾身透著凜冽的冷意,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感,冰山氣質中帶著幾分陰鬱。
相較之下,靜王確實比不上太子風流倜儻。
這時,眾人聽雲子縉冷漠開口,說道:「靜王妃,你嫁入王府才三天,就不安守本分,還把娘家人找來,是存心讓本王難堪嗎?你到底想幹什麼,預謀什麼,不如痛快說出來!」
他身邊的瑞徵一陣頭疼,王爺,你面前的是王妃,不是犯人,能不這麼說話嗎?
他家王爺聰明絕頂,舉世無雙。
但這說話嘛,一點都不體貼人心。
什麼難聽刺耳他說什麼。
「這些家丁是來幫我搬嫁妝的,我今天回娘家,以後也不會再來靜王府。雲子縉,我承認惹不起你,但總躲得起吧?所以不勞煩王爺掛心,只讓我的人把嫁妝搬走就行了!」柳若嫄平靜說道。
她在回來的路上想過,要是靜王對她客氣一點,好好說話,搬嫁妝的事還有迴旋餘地。
畢竟她才出嫁三天,帶著嫁妝回門,確實也挺難堪的。
如果雲子縉是個講道理的人,即便兩人和離了,以後偶爾見到他,也能心平氣和,對他客客氣氣,不至於成仇人。
但是現在……看他那一副趾高氣昂的德性,柳若嫄一股火氣從心底竄起來。
今天的嫁妝一定要搬到底了,沒有回頭的可能!
雲子縉抿緊了唇角,閉口不言,心裡卻隱隱生出一股說不清的鬱悶。
當著眾人的面,她不停鬧和離,還要搬嫁妝回娘家——
多麼絕情刻薄的女人!
他對她的確有點不夠溫和,但也絕對不惡劣,更不會貪圖她那一點嫁妝。
這女人死活要離開靜王府,他卻沒法攔著……真是頭疼。
這時太子手拎著鳥籠,邁步上前,含笑道:「嫄妹,這鳥籠我幫你拎了一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請我進府喝杯茶?」
他說話的時候,眼眸餘光故意瞥一下雲子縉,露出一個得意又曖昧的笑容。
柳若嫄知道他沒好心,唯恐天下不亂,特意過來攪局的。
她微微抬眸,斜瞥他一眼,面無表情,「那就謝謝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辛苦了。只是我馬上就回娘家,沒機會請太子殿下進府喝茶了。」
「無妨,無妨,以後有機會去尚書府喝茶也是一樣……嫄妹,以後別跟我說謝的話,這是男人該做的事,我心疼你的手。」他側頭看著她,一雙犀利的鷹眼中透著幾分柔情蜜意,別有一番迷人魅力。
柳若嫄:「……」
戲演得真好,氣質拿捏得到位。
只可惜假的不能變真,他的這些虛情假意,她早已看透,不會再受蠱惑了。
雲子縉渾身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寒意,此時見太子替王妃拎鳥籠,只覺得太陽穴抽跳,心中無比煩躁。
他眸光透過斗笠面紗,盯在女人身上,黑著臉喝道:「柳若嫄,你想搬嫁妝就趕緊搬,讓手下人站在門外,不進府是什麼意思?」<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