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夥計們也好久沒看見他,見到他來還問了句。
大家都清楚,雖然酒樓明面上是歸葉天冬管,但真正的掌權人還是沈空青。
只是他不經常在夥計面前,平時不犯錯他也不會發怒,所以夥計對他還沒像葉天冬那樣疏離。
沈空青一向賞罰分明,這個月生意好了,他也會和冬兒商量,給夥計們加點工錢,生意若是不好,也會讓吳業他們找找原因,不管再怎麼忙,一個月他都得來個兩三回,露露臉,讓大家知道他還在呢。
因此聽見夥計問,他也笑了笑,道:「在家裡忙呢,果園裡的果樹得想法子幫著越冬。」
那夥計一聽,驚奇道:「您還種了果樹?」
「可不,加起來三十畝呢。」
「呀,這麼多?」夥計沒想過自家東家還是個地主。
沈空青笑了兩聲:「打仗回來,官府發的。」
那夥計一聽,當即就不敢艷羨了,這再多也得有命拿才是,戰事去年才結束,死了多少好兒郎他們就是不知道具體數目也大概清楚。
難怪那日會有戰士出現在屏東縣,原來是東家的同袍。
兩人過來也只是接一下盧贇。
天氣冷,葉天冬讓夥計去買了四分之一的羊肉,晚上回家燉羊肉火鍋吃。
接到盧贇之後,夫夫倆就抬著羊肉回家去了。
包子鋪也已經關了門,回到家的時候沈申姜夫婦正在清洗配菜,估計是葉天冬提前跟他們說過。
新家寬敞,原主人家也打了井,就不用跑老遠去打水,方便。
沈空青也半月未曾見父母了,見到人看他們安好也放心。
兩人把用竹筐裝著的羊肉放在院子裡,剛宰殺的羊肉一股腥膻味,聞了都得皺眉頭。
葉天冬問他:「羊腿用來烤?」
沈空青反問道:「買炭了?」
「都買好了。」包括大料全都準備齊全。
沈空青嗯了聲,夫夫兩人脫下外衣,綁上襻膊,開始清理羊肉。
至於沈申姜則是陪著盧贇進客堂喝茶。
李芳茹把配菜清洗乾淨,就把灶台讓給了夫夫二人。
一時間,廚房裡乒桌球乓的聲音不絕,李芳茹坐在客堂里,一邊聽著夫君與人說話,一邊留心廚房。
等時間差不多了,就去把飯燒上,然後又回去坐著。
兩人忙碌一個半時辰,晚飯才出鍋。
葉天冬讓人買的是前邊那部分,羊排用來燉湯煮火鍋,羊腿則是炙烤。
清理乾淨熬煮到位的羊肉被大料滲透只有香味,沒了腥膻變得可口起來。
烤好的羊腿光是聞聞就能讓人垂涎欲滴。
今晚這頓飯沒請其他人,只有盧贇在,也就不用太多菜,一個羊肉火鍋加烤羊腿足夠五個人吃。
知道盧贇明日回京,沈申姜還去外邊打了一壇酒回來,美曰其名是餞別。
沈空青舉杯敬盧贇:「盧管事,這段時日多謝你的教導,祝你一路順風。」
盧贇也舉杯,笑道:「應該是我要謝謝你們這段時日的關照。」
他一個外鄉人留在屏東縣,雖說是奉了郎主的命令,可也多虧了沈空青夫夫的細心照料,平日裡有什麼節日也不落著他,倒沒讓他感受到人在異鄉的孤獨。
就連葉天冬和李芳茹都舉杯祝他。
葉天冬敬酒無可厚非,至於李芳茹,是托他問候小兒子沈零榆,順便帶些東西給他。
羊腿被炙烤的外酥里嫩,表皮酥香、腿肉鮮嫩,再沾點鹽巴,吃一口是回味無窮。
羊肉鍋搭配著肉丸子、藕片和鴨腸等食用,開胃又暖和。
吃完飯,盧贇小坐片刻就得起身回家,他明日得早些啟程。
到了十一月,天黑的早,要是夏日,這時辰還有晚霞漫天,如今卻是黑漆漆一片,只剩北風呼嘯。
從新房子去盧贇的住處要更久一些,來回得小半個時辰。
盧贇喝了酒,沈空青不放心他,穿上外衣點了燈籠送他。
經過泗水河時,風更顯得大了,吹得行人裹緊了衣衫只悶頭走。
沈空青問他:「明日幾時動身?」
「辰時。」
沈空青記在心裡,想著明早再去送他。
過了泗水河,腳步踏在搖晃的燭光上,盧贇忽然說道:「我走之後你小心方波。」
「嗯?」沈空青沒跟上他的思路,怎一下子說起了方波。
盧贇沒有過多解釋:「少東家在我手底下學了半年,正好讓我看看他學得如何。」
沈空青就聽明白了他的意味深長。
目前酒樓里的夥計全都是一開始就在酒樓上工,他接手酒樓後並沒有換人。
其中就包括帳房先生方波。
「你當時不提把方波換掉,就是為了給冬兒練手?」
一般情況下,酒樓中途換了東家,掌柜先不說,帳房先生是肯定扶自己的人,只是沈空青那會無人可用,也不懂這規矩,唯一懂的盧贇卻是閉口不談,有意瞞著:「他若是個盡職敬業的,留下也無妨,只是據我觀察,這人有異心,你不常在酒樓所以不清楚,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吳業這人可靠,我已經提前和他打好招呼,就算方波有動作也翻不了天,若是我猜得沒錯,不久之後他就會露出馬腳。」
還有一個原因他們都清楚,方波是酒樓原東家的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