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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川柏高興,沈雲華夫婦也高興,還有沈君遷更高興。
他膝下的孫子孫女,如今除了沈澤蘭年紀尚小還未婚配,其餘的都有了良人,他也還身子康健,若是他有這福氣,來年還能見到曾孫,將來百年後去底下見老婆子也能挺直腰杆。
要說如今的沈家在南山村一時間也風頭無兩。
大孫子平安歸來,還置辦了酒樓買了院子,二孫子也喜結良緣,小孫子更爭氣,高中探花光耀門楣。
如今沈君遷去村口下棋,要是耍賴想多玩一局人家都只能睜隻眼閉隻眼。
不過也只有一局而已,都是老相識了,誰還慣他這臭毛病。
忙完沈川柏的婚事後,沈空青也進入了忙碌期。
原因是要幫著地里的果樹越冬。
南山村極冷之時也會下雪,天氣不好的時候冬日裡還會死人,所以沈空青與杜遠志十分重視這件事。
幫助果樹越冬有三點,提前施肥、凍前灌水和地表覆蓋。
前兩件事要在地表覆蓋前完成。
所謂的地表覆蓋就是用稻草、枯草或者玉米秸稈覆蓋於果樹行間,一來即可阻擋冷風侵襲根莖,減弱凍害;又可減少土壤水分蒸發,起到保墒增溫作用。
所以這半個月沈空青天天在地裡頭打轉,都沒時間去縣城找葉天冬。
還是葉天冬忍不住,自己駕著馬車回村見他。
找到人的時候沈空青還在地裡頭幫忙蓋稻草。
按照往常的天氣,南山村到了十一月中就會下雪,如今覆蓋接近尾聲,再忙活一兩日就可以收工了。
做了一樓東家的葉天冬今時可不比往日,穿著打扮上都按照盧贇的教導,漸漸與他還是哥兒時拉開了距離。
他的衣裳雖然沒有花紋,但是料子一看就不一樣。
南山村的村民此時大多還是穿著塞滿柳絮的襖子,他卻已經穿上了厚實的棉襖。
連腳上踩的都是兔毛縫製的布鞋。
只是他今日沒穿,可能是快要下雪了,這兩日縣城的溫度要高一些。
他從家裡過來,自然會遇上別的村民,尤其是沈空青這片荒地長時間請了人勞作,就更是能碰上。
地里的莊稼收了,紅薯土豆玉米加起來囤了一屋,剩下的就給賣了。
臨近過年,家家戶戶都想多囤些糧食,因此行情還不錯,杜遠志賣了糧食後,正好補了過年需要的花用。
原本他是想還沈空青一部分的,只是他的婚期將至,正是用錢的時候,與沈空青商量之後等明年再還他。
有些好事的村民見葉天冬穿的比沈空青這個漢子還要好,當即就嘴不是嘴鼻不是鼻了。
「我就說哥兒姑娘還是得長得好才行,你看看人家冬哥兒,嫁進沈家之後就做起了少奶奶,成親數月,一日地都未曾下過。」
也有聽不慣這話的,當即反駁道:「人家冬哥兒與空青小子兩小無猜,舍了名聲要等空青小子回來,這份情誼該是空青小子的福氣,若是換做你家哥兒,你怕是早早將他嫁了。」
那人一聽就不樂意了:「我家孩子可要臉面,做不出這種事。」
眼見著要吵起來,旁人便勸道:「人家都已經成親了,你們著急個什麼勁?再說了你也別眼紅,人家冬哥兒自己能耐,曉得賺錢,你家哥兒還是姑娘會?」
那人一聽便不敢再說。
先前開口反駁的人也哼了聲,提著鋤頭換到另一邊地去,看樣子是不願再待在一塊。
葉天冬進了果園,果樹樹杈遮擋視線,他看不清楚,只聽到有人聲,似在東邊又似在西邊。
他只能在外邊喊:「青哥。」
揚聲喊了好幾句,才把扎身在地里的沈空青喊起頭。
「冬兒?」他以為是自己聽岔了哩。
在他左前方兩丈位置遠的杜遠志道:「是冬哥兒喊你。」
沈空青一愣,見真是他便疑惑重重,生怕他是有事,急忙放下手上的活出去,一邊鑽開樹杈一邊應聲:「我在這。」
葉天冬聽著聲音由遠及近,便不再走,就站在原地應了聲等他過來尋。
過了會,沈空青從樹底下鑽出來,還喘著氣:「冬兒。」
葉天冬一眼就見他穿的單薄,怕他著涼要解身上的襖子,沈空青過來拉住他的手:「在幹活,不冷。」他又問:「你怎回來了?」
葉天冬先是摸了摸他的手,見確實溫熱才放下心,聽見他問,甚是委屈:「你都多久沒來看我了。」
被他指責,沈空青全是農活的腦子這會才轉了轉,算了算日子,今日十四了:「誒,我給忙忘了。」
葉天冬說他:「我們才成親三個月,你就不想著我了。」越說越委屈,眼睛都憋紅了。
他是真的想沈空青,心心念念的人,半個月不見那真是要他的命,要不是縣城裡有盧贇在,他哪能忍得了半個月才回來。
沈空青最怕他哭,那雙眼睛一紅,他就無條件投降了:「是我的錯,下次不會了,我向你保證,我也想你的,就是太忙了,我本打算等弄完就去找你。」
葉天冬對他根本沒太多原則可言,一見人低聲下氣哄自己,就立馬原諒了:「你親親我。」
沈空青左右看了眼,莊稼地那邊有人,但是離得遠看不見,便低下頭飛快親了下他。
葉天冬把沈空青的手翻過來,整日泡在地里,這雙手也不知何時弄傷了,多了好幾條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