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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多留一會啊!
沈空青無奈嘆口氣,抬起手揉了揉眉心,頗有些無可奈何的意味。
他看了眼葉天冬消失的方向,這才抬步往自家走去。
走了沒一會,在另外一個岔路口,沈空青被人叫住,他停下順著聲音看過去,這一眼讓他的瞳孔有了些變化。
「大山?」
「真是你。」喊住沈空青的人正是沈常山,他荷著鋤頭站在十步開外的另一條小路,見自己沒認錯人,欣喜地快步走過來。
他一走,沈空青就注意到了他異常的右腿。
想起葉天冬說的,又想起後面從杜遠志那得知的事,一時間頗不是滋味。
沈常山見他看著自己的右腿愣住,也沒覺得冒犯,而是走上來,把鋤頭放下杵著,說道:「沒事,早習慣了。」
他還先安慰起人來了。
沈空青把視線從他的腿移到他臉上:「大夫怎麼說?」
沈常山的相貌並不出眾,但勝在端正,許是真的看開了,他的眉宇間也沒有鬱氣凝結,瞧著倒比沈空青這個四肢健全的人還要豁達幾分,他無所謂地笑了下:「就這樣吧,誒,大志說你早就回來了,怎麼?幾年不見兄弟都不認了,不找我就算了人也見不到。」
沈空青這才展開雙臂抱了他一下,拍了拍他的後背,什麼都沒說。
沈常山把人輕輕推開,笑道:「少黏糊,問你話呢。」
沈空青笑了笑:「犯懶,天天窩家裡睡覺。」
沈常山一聽,露出擔憂:「傷著身子了?」
沈空青沒說,只嗯了聲。
沈常山嘆口氣,說:「大志回來後也藥不離口,我瞧他都要成個藥罐子了,想著你會好些,沒成想...」
杜遠志受噩夢所擾,便去找大夫開了安神藥,過完年就一直在喝,也就是沈空青回來前的那幾日才開始斷藥。
不因為別的,而是一服藥好幾文錢,他喝不起。
「不礙事,休息一段時日就好了,你這是?」沈空青看向他拿著的鋤頭。
沈常山解釋道:「剛祭祖回來,既然讓我碰上可沒這麼輕易放過你,明日喊上大志來我屋裡喝酒。」
明日沈申姜他們得回去縣城,上午沈空青是走不開的,便約到:「下午吧,我和大志上你那吃晚飯。」
「成,那就說好了,可一定要來。」
「騙你作甚,明日我帶菜過去。」
「不用,想吃什麼家裡有。」
沈空青按住他的手:「兄弟一場你還跟我爭?」
沈常山一聽,笑了:「你要破費我還能攔著?」
沈空青笑了笑,兩人又說了幾句話,礙於家裡還有事,沈常山便讓他明日過來家裡聊,先回家去了。
沈空青一直看著他離開。
這條被馬踩壞的右腿雖還能行走,可影響了生活,搬搬抬抬的重活是不能幹了,這讓沈常山能掙錢的路子少了一大半...想到沈常山一瘸一拐的背影,沈空青內心是百感交集。
作者有話要說:
芩兒,聽我一句勸,這些臭情侶的事咱們不摻和。
抱歉,今天有事來晚了。
第26章
回到家,沈空青把明日上午去拜訪陳秋香的事給李芳茹說了下。
李芳茹便問他:「遇著你香姨了?」
沈空青也沒瞞著:「不是,是冬哥兒說今明兩日香姨在家。」
李芳茹又問:「在後山坡那遇見的?」
她太敏銳,沈空青知道瞞不過她,便點點頭。
李芳茹一聽,心中大石落了地,剛剛沈申姜回來說沈空青在外面逛逛她就知道兒子可能是看見了誰才留著,她也聽公爹說了,最近沈空青一直在家幾乎不往外走,肯主動留在外面的原因很大可能是遇見了熟人,如今聽他說是葉天冬,李芳茹就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想法。
自從那日碰巧撞破兒子對冬哥兒的心事後,李芳茹就把這事想了想,兩人自小便相識,她還聽家裡人說笑過,說兒子長大了要娶冬哥兒,當時以為不過是一句戲言,畢竟孩子都還小,可如今看來,兒子很可能在從軍前就對冬哥兒有好感,五年多時間非但沒淡忘,反而因為再次相見而舊情復燃。
只是時間不對,小時候的種種早就做不得數,也怪她,當初不推了這門聯姻就好了。
可她也清楚自己當時的決定沒錯,耽誤哥兒的青春這不厚道,她現在只希望兒子能早點放下:「明早我叫你。」
沈空青嗯了聲。
今日是清明節,晚食一大家子還是坐在一塊吃。
桌上有三葷兩素,葷菜是豬肉炒春筍、切成薄片的豬肉放去煎,將油脂煎出,待到兩面金黃時,將切成條的春筍倒入鍋內一塊翻炒,混入油脂的春筍便香脆可口。
一道韭菜炒河蝦,蝦是剛從河裡撈起來的,還活蹦亂跳,下鍋那會還不甘寂寞地跳一場舞再走。
韭菜的香氣伴著河蝦的鮮,能讓沈空青多吃一碗飯。
最後一道是醬燜鴨,鴨肉燜的軟爛,又吸收了醬汁的香氣,一開鍋便香飄十里,惹得鄰居隔牆觀看。
素菜是涼拌蕨菜和清炒清明菜,蕨菜口感清香滑潤加以佐料後變得爽口。
清明菜洗淨之後就可以下鍋煸炒,熟了就能出鍋食用。
吃了飯,眾人又該做什麼便做什麼,一日就這樣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