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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來一輩子,他也偷了赫堯的人生,始祖鳥是赫堯的,木龍原本也該是赫堯的,沒有這些神物加持,他算什麼東西呢。
「沒有人會選擇真正的我……」
溫澤熙露出一絲苦笑,慢慢垂下了頭,眼前的碎發擋住了他的神色。
忽然,他耳邊傳來了一聲貓獸的嗚咽,那聲音飽含著痛苦,聽得他心肝一顫,正想回頭去尋這聲音,誰知眼前一黑。
———
再次睜開眼,溫澤熙就看見了陌生又精緻的天花板。
他神情微滯,這種混合材質和繁瑣花紋根本不是蠻荒目前能製作出來的水平。
他在哪?
溫澤熙剛試圖撐起身,就瞧見胸膛前垂落下來的黑髮,他一愣。
黑色的頭髮?
他趕緊坐起來,想要摸一摸臉,誰知卻意外牽動了貼在手臂上的儀器。
明顯的拉力讓他不得不抬頭看去,就猛地發現四周雖然空曠,但卻透著奢華,還有那連接著自己四肢的儀器……
所有的一切都過分熟悉,並且都沉默地指向一個殘忍的真相。
「熙兒!」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一名再熟悉不過的男人大步朝他走來。
溫澤熙瞳孔一縮,連呼吸都隨著男人的靠近而急促起來。
溫…溫博興?
「熙兒,你終於醒了!」
溫博興望著甦醒的溫澤熙,眼眸里是掩藏不了的欣喜。
他的孩子,終於醒了!
溫澤熙從他嘴裡吐出的剪短的話就瞬間意識到他回到現代了。
只是他很疑惑——
為什麼溫博興還活著?他不是應該車禍死了嗎?還有,這人為什麼會對著最討厭的他露出這樣的表情?
假惺惺的,太噁心了。
然而很快他就了解了,就在五六個醫生把他團團圍住,嘴裡叨念著什麼奇蹟,說他已經昏迷快兩年,如今竟然醒了的話語中。
他明白了。
他回到了自己原來的身體裡,這身體從他以為「死」去後已經躺了快兩年了。
時間對的上!
他在蠻荒確實待了快兩年!
那麼,他是同步回到了現代。
至於溫博興為什麼活著,或許那場車禍本來就是這人的陰謀!畢竟這人能不依靠家族白手起家,做到那樣的商業帝國,沒道理死得那樣窩囊。
只是他被騙了而已……
溫博興或許早就想整治家族插手他的商業,所以才將計就計,而他成了一個棋子。
太噁心了!
在他被那些所謂的親人欺凌時,這人沉住氣沒有出現,在他被轉移到普通病房奄奄一息時,這人也沒有出現,為什麼最後要出現救他?
他寧願死去,永遠留在蠻荒!
這般想著,他眼前微微一亮,趁著一名醫生在給他做檢查,眼疾手快從對方胸前的衣兜里奪過一支筆,而後一點也不留情地往自己喉嚨插。
他要前往蠻荒!
溫澤熙嘴角帶著笑,以為閉眼就能回去,誰知他高估了這具躺屍了兩年的羸弱身體。
他只感覺咽喉傳來微微的劇痛,恐怕只是破了點皮,下一秒就被四五個人齊齊摁在了病床上。
所有人都被溫澤熙不要命的舉動嚇到了,也是如此,才讓溫澤熙有了用筆捅自己咽喉的機會。
溫澤熙劇烈反抗,他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待一秒都讓他生理性不適,然而他抵抗不了醫生們的力氣。
在他歇斯底里、猶如瘋魔的吼叫中,溫博興同意了醫生們給溫澤熙注射鎮定劑的建議。
「溫博興!殺了我!你不是一直想掐死我嗎?來啊!你裝什麼!」
溫澤熙目眥盡裂,像似一頭要吃人的野獸,渾身都散發著暴躁易怒的氣息。
一旁的溫博興滿眼苦澀,他一直盼著溫澤熙醒來,可他萬萬沒想到對方剛醒來就做出這樣過激的舉動。
「對不起,熙兒。」
「讓我死!」
溫澤熙臉龐扭曲著,根本不接受男人的道歉,可即使他再抵制鎮定劑的藥效,最後還是睡了過去。
在眾人手忙腳亂中,誰也沒注意到一個金紅色花紋的蛋從溫澤熙枕邊滾到了地毯上,而後「咕嚕嚕」麻溜地滾到了床底躲了起來。
「咕~」
稍暗的床底,蛋殼從中間橫向裂開,一隻金色小鳥頂開蛋殼,一雙緋紅色的眸子在暗中像似倆盞霓虹燈。
這是哪?
狼崽子呢?
………
蠻荒大陸。
距離那次史無前例的「沉陸危機」已經過去一個多月,托起整片蠻荒大陸的「生命樹」化成了最高的山峰和隆起的連綿冰川。
它屹立在蠻荒的最中央,猶如大陸的一根「定海神針」,象徵著將永遠守護這片土地。
涓涓細流從它身上淌下,無數冰川匯聚成了蜿蜒磅礴的江河,最為龐大的河流當屬將大陸一分為四的四條「守護河」。
它們以四位守護神的名字命名,分別是哺育北方的「玄龜海河」,南方的「始祖鳥大江」,西面的「白虎河」,東面的「木龍青河」。
四條江河貫穿了蠻河大陸,也養育著蠻荒廣袤的土地。
——
春季的早晨格外涼爽,帶著絲絲涼意的微風拂過萬獸部落的河邊小院。
赫堯正在操練小白虎,預備一個月後前往海那邊拿下所有赫龍羽白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