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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古樹剛在萬獸部落種下,夏季的暴雨就轟轟烈烈落下了。
溫澤熙站著窗邊聽著外面「噼里啪啦」的落雨聲,那聲響極其混亂,像似從天際砸落下來的石子,聲勢浩大。
「漲水了。」赫堯也站著窗邊。
他的目光落在霧蒙蒙的河面上,敏銳的察覺到在傾盆暴雨下,河面正在急速上升。
溫澤熙上前抱住人親了親:「不需要擔心,它會向低處流去,我們部落地勢高,不會有問題的。」
赫堯蹙起眉頭,伸手推開他。
這些日子他斷斷續續毒發,與溫澤熙幾乎每天都在廝混,在那隻兔子的麻醉效果下,身體的疼痛雖然減弱了些,但還是會讓他失去理智朝溫澤熙伸出了手。
溫澤熙對此照單全收,幾乎與他如同連體孩子一般在屋內毫無禁忌地撒野。
最近幾天好不容易毒發的後勁褪去,他現在只想安安靜靜待著,不想再繼續做那檔子腰酸背痛的事了。
「幸好部落基本竣工了,否則靠帳篷可阻擋不了這來勢洶洶的雨勢。」溫澤熙繼續說著,埋頭在赫堯鎖骨處親了親,暗示的意味十足。
「起來!我不想…唔……」
溫澤熙親吻著赫堯的胸膛,柔軟熾熱的舌頭和修長的手指竭盡全力伺候著這具微顫的身體。
「不要…溫澤熙……哈…」
赫堯被溫澤熙抱坐在了窗台上,外面狂風暴雨,他不太喜歡外面冰涼涼的風雨拍打在背上的觸感,身體不受控制地朝著屋內的溫澤熙貼去。
「雙手抱著我還是自己撐在窗台上?」溫澤熙握著赫堯的腳踝盤在自己腰間,隨即一個拉扯將人拖向了自己。
赫堯臀部頓時懸空,這個姿勢他雙腿沒法使勁,只能依靠反撐在窗台上的手臂,但他顯然並不喜歡在這種事上出力氣。
「…抱……」他開口。
溫澤熙嘴角勾起一絲弧度,俯下身作勢要抱他,赫堯也下意識伸出了一條胳膊,可誰知溫澤熙猝不及防進入,赫堯渾身頓時猶如劈下一道雷電,驚得他雙手失力,直接倒在了窗台上。
「砰!砰!砰!」窗台上的花盆因為位置被霸占,盡數摔下露天陽台。
瓷器清脆的破裂聲傳來,伴隨著「嘩啦啦」的雨聲,遮掩了迅猛的肢體碰撞聲和喘息聲。
赫堯半個身軀暴露在窗外,鉛灰色的天空下,浩大的雨幕很快將他的頭髮打濕,豆大的雨珠不斷砸落下來,讓他除卻喘息,連眼睛都睜不開。
雨水順著他的嘴角流進口腔里,冰涼的水溫讓赫堯打了個寒顫,可另一半身軀裹挾的火熱又讓他難以自持。
「轟隆隆——!!」雷電交織在夜幕中,如在耳畔擊鼓,湮滅了一切聲音。
赫堯感覺耳朵「嗡嗡」的,渾身的感官都在雨幕中褪去,只有被溫澤熙觸碰的地方是那般敏感。
他感覺雙腿被扛了起來,隨即便是交織著雷鳴閃電的抨擊。
不知多久後,好似一個世紀過去。
大雨滂沱,雷聲轟鳴不止。
赫堯在雨幕中猛地繃直了身體,修長的脖頸高高揚起,露出了那弧度分明的下頜線,筆直的雙腿輕顫著,小腿肌肉抽搐,腳掌因拍打下來的冰冷雨水而蜷縮了起來。
溫澤熙凝視著雨中的赫堯,那張兇悍又精緻的臉頰濕漉漉的,濡濕的黑髮散在臉頰上,在灰暗的雨幕里有種支離破碎的性感。
他無聲咽了口唾沫,汗津津的喉結上下滑動著,隨後俯下身來。
「赫堯…」他輕喊著烙印在胸口的名字,聲音嘶啞又繾綣。
赫堯胸膛劇烈起伏,在大雨沖刷下顯得有幾分狼狽。
溫澤熙伸手撩開了赫堯眼前濕漉漉的黑髮,十指梳著那順滑的髮絲將其挽至腦後,然後熱烈地親上了那冰涼的唇。
滾燙的呼吸,熾熱的嘴唇,赫堯在溫澤熙的遮擋下終於能睜開眼,他望著眼前的人,迫切地回應著,雙手終於抱住了溫澤熙。
溫澤熙嘶啞地問道:「被雨淋著,爽不爽?」說著,又親了親他的額角,帶著鹹鹹的味道,不是雨水,是汗珠。
赫堯哼唧了一聲,狠狠在溫澤熙那烙印著「赫」字的胸膛上咬了一口,隨後才開口:「有點冷。」
「早就燒好了熱水,抱你去泡泡。」說著,溫澤熙手臂一圈,將人抱進懷裡,遠離了鋪天蓋地的雨水。
「你濕漉漉的樣子真誘人。」溫澤熙用乾燥暖和的獸皮將人包裹,沒忍住壓在床上又親了幾口。
滿足後才起身關上窗子、窗簾,將那嘈雜的雨聲隔絕在屋外。
「先喝口熱水,我去放洗澡水。」溫澤熙殷勤地倒了杯熱水遞給赫堯,隨後去洗漱室將熱水倒入巨大的浴桶中。
赫堯捧著熱呼呼的瓷器水杯,感受著與剛剛完全不同的感覺,心裡不禁泛起幾分漣漪。
剛剛在窗外,耳畔邊全是雨聲和雷鳴聲,冰涼的觸感讓他有種回到了曾經還沒有當上首領的時候。
然而此時坐在床上,屋內暖和無比,哪怕是夏天,溫澤熙也給他燒著壁爐,這裡乾淨、溫暖,簡直凝聚了一個獸人、亞獸人畢生的美好願望。
他忽然想,也許就這樣也不錯。
現在的他,即使不用當首領,也不會有人要殺他。
可是,他征戰了那麼些年,什麼都沒留下,又怪不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