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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走吧,部落可以供給的食物有限,他們走了,我們才能活著。」
「是啊,快走吧,誰讓他父親聽信那什麼『幹活就有食物』的傳言,現在好了,人回不來了,連孩子也活不成,這就是不聽勸的下場啊。」
圍觀的人竊竊私語著,有唉聲嘆氣的,也有幸災樂禍的,更多的是麻木。
這些人走了,或許會死。
但他們呢,雖然留了下來,但就一定能活著嗎?
「不!我不去!我要在部落里!父親那麼喜歡我,才不會讓我去那麼危險的地方!他說了讓我等他回來!我哪也不去!」被點名的獸人哭訴著,抱著部落的大樹死活不願意上吊籃。
首領見狀,揮手讓幾人把他從樹上剝落下來,連同著厚厚的冰雪一同扔進了吊籃里。
「不去也得去!這位大人親口點了你的名字!這就是你的命!」
「首領…嗚嗚…」
吊籃旁的雲翻著白眼,無語地看著這一幕,要不是親眼所見,還以為是他在逼迫這些人做什麼呢。
「呼!」
始祖鳥巨大的翅膀上下起伏地動了動,似乎在催促雲搞快點。
雲見狀也不再拖泥帶水地詢問他們是否自願,反正都上了吊籃,直接帶回去得了。
等這些人知道了部落的好,就不會露出這樣生死離別的表情了。
……
羌虎部落—首領帳篷外。
赫堯剛掀開帳篷帘子,就見溫澤熙正在玩雪,也不知道這人玩了多久,面前已經有一個有腰部高的重疊雪球了。
兩個重疊的雪球上面小下面大,側身還插著兩根樹杈,看樣子是在模擬人形。
他不動聲色站在原地靜靜看著,忽然發現了一個與眾不同的溫澤熙。
——眼前堆雪球的獸人,面無表情,甚至可以說是神情冷漠,但是目光專注,仿佛眼前的雪球不是雪球,而是什麼十分重要的武器。
赫堯的目光微閃,在他面前的溫澤熙要麼滿眼含笑,要麼裝得乖巧聽話,此時映入眼帘的人除了那張面孔,仿佛氣息都不像了。
明明玩著幼稚的雪,卻總感覺缺乏點生氣,像似一尊毫無生氣的精緻人偶。
羌虎部落的雪很大,只要小金一天沒有噴火融化,就能在一晚上堆積起厚厚的積雪來。
積攢的雪粒又白又厚,白得晃眼的雪光映射在溫澤熙臉上,莫名讓赫堯心裡一慌。
銀髮銀眸的獸人仿佛要與雪融為一體,消散不見。
赫堯一瞬間大腦一片空白,還沒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走過去,拽住了溫澤熙。
他不知道那一瞬間的恐懼是什麼,就好像溫澤熙變成了曾經令他渾身發寒的雪。
那時候的他不喜歡雪,每到冬季都會待在帳篷里,偶爾興致來了,也只會遠遠觀賞一下。
溫澤熙正伸手在雪人臉上畫倒「八」字的眉毛,這樣能顯示出雪人的兇狠,畫完眉毛正準備畫個倒「V」字的嘴,這樣一張飛揚跋扈的臉就畫好了。
誰知就在畫嘴時,忽然聽見身後的動靜,有人在急速靠近,就在對方拽住自己的瞬間,他手指一划拉,回頭看去,與赫堯四目對視。
雪人的臉上,倒「八」字眉毛狠戾有餘,但卻配了一個大大的笑臉,頓時就顯得有些陰險無比了。
溫澤熙望著赫堯,眨了眨眼,倏地露出個燦爛的笑容。
「首領~看看我堆的雪人~」
「……」赫堯瞅著這張沒心沒肺的小臉,伸手捏了捏。
他剛剛究竟為什麼要想些有的沒的。
「還差兩個耳朵!」溫澤熙快速捏了兩個三角形,搭在雪人圓滾滾的腦袋上。
赫堯瞅著眼前奇怪的東西,雖然確實有鼻子有眼,但不就是兩個雪球重在一起嘛。
這叫雪人?
在赫堯晃神的間隙,溫澤熙揉了個雪球,出其不意砸了過去。
「!」赫堯本能地躲開,隨即看向溫澤熙,蹙眉,「你干怎麼?」
「打雪仗啊!」溫澤熙回答得義正言辭,話音一落,三發雪球已經迎著赫堯砸來。
赫堯輕而易舉躲過,隨即看著興致勃勃地人,搬起溫澤熙剛剛做好的雪人上半身砸了過去。
「!!」溫澤熙還沒開口說什麼,就已經「砰!」地一聲被砸個正著。
他的雪喵喵!
溫澤熙被他的雪喵喵栽倒在了雪地上。
「你耍賴啊……」
溫澤熙癱在地上,身上是一個碎掉的雪球。
赫堯走來過去,把人從雪堆里刨了出來,隨後問起正事來。
「我聽滄淵說,你剛剛把柔甲和寒疏叫去帳篷了?」
「啊。」溫澤熙應聲,隨即道,「我把憂君交給了寒疏進行藥物試驗,那個亞獸人交給了犽果進行拷問,夜侯話太多被我處決了。」
赫堯點頭,這三人他本就打算在部落外就解決的,帶回來也是給溫澤熙,想怎樣對待都無所謂。
「你身體好了嗎?怎麼不多休息休息?部落沒什麼事,大家各司其職,也就遇到重要決策和重大問題的時候,柔甲才會來找我們,你其實可以多睡一會兒的。」
溫澤熙見赫堯面色如常,心想這人之前他來強的時候,第二天還發燒了呢,昨晚崩裂了好幾口子現在竟然活蹦亂跳的。
赫堯見他三句話離不開昨晚昨晚,一腳踹向「雪人」的下半身,把剛爬起來的溫澤熙再次砸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