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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澤熙回想著那高聳入雲的石牆, 毫不猶豫搖頭拒絕。
誰知拒絕在鳥獸這裡行不通, 還差點被對方叼著衣服登空摔死。
最後雖然慶幸沒有摔死,但——
「……」溫澤熙躺在地上, 感受著左腿傳來的刺痛。
他明白自己的腿又被摔斷了。
似曾相識的痛感讓他不禁開始懷疑起之前是不是就是這隻鳥獸把他從懸崖邊帶下來的。
不然手法怎麼這麼嫻熟。
幸好他這次不缺裹腹的食物、不缺保暖的獸皮,在豪飲了幾口鹿血後, 他就待在了洞穴里養傷。
期間那隻煩人的鳥獸又來了, 踏著小雞步伐在他洞口又跳又扇翅膀, 威脅他趕緊出去烤肉。
「呼呼——!!」
溫澤熙聽著外面的動靜,裹了裹身上的鹿皮, 躺在洞穴最深處睡了過去。
也不知多久後, 他迷迷糊糊感覺洞穴上方有細小的石子落下來,好巧不巧正砸在他臉上。
他慢慢睜開眼, 猝不及防就看見一雙篝火般的巨大眸子正盯著他, 他被嚇得心臟驟停, 渾身血液都差點逆流回去。
「呼呼——!」破壞了他洞口的鳥獸還一臉無辜地朝他呼氣。
「……」溫澤熙沉默地動了動受傷的腿,所幸已經恢復了。
又一次被鳥獸拉拽到石牆邊,溫澤熙望著平滑堅固的石牆,在鳥獸的威逼利誘下,從一旁搬了塊石頭泄憤般砸了上去。
他原本以為就算自己使出十成十的力道也未必能震撼這石牆,豈料猛擊之下,那石牆竟然裂出了一道縫隙。
溫澤熙微驚,繼而像似受到了鼓勵一般,舉起石頭接連砸去。
很快,石牆裂開的縫隙越來越大,最後「嘩啦!」一聲連掉好幾塊石頭,一個洞口出現了。
溫澤熙臉上露出欣喜,跨越石牆走過去,誰知沒走多久,又是一堵石牆。
他摸了摸,感覺眼前這堵牆體比剛剛那一堵石牆還要硬實,他沉默了一會兒,毫不猶豫轉身離開。
「呼呼——!」入口的鳥獸見他返回來,扇動翅膀威脅著。
溫澤熙變成獸形輕而易舉破解了對方扇起的颶風,幾個拐彎回到山洞,施施然道:「過不去啊。」真是的,每次都這樣,真當他好欺負呢。
「呼呼——!」
鳥獸在洞口手舞足蹈,最後見溫澤熙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發出一聲尖銳的鳥鳴聲,隨即在溫澤熙敏銳察覺到不妥的霎那間,張開鳥嘴直接噴出一口火焰。
「!!」溫澤熙瞳孔劇烈一震,在熾熱的火焰中變成雪狼連滾帶爬地逃離了山洞。
「呼呼——!!」鳥獸望著躲開攻擊的狼狽雪狼,嘶鳴了幾聲,像似嘲笑。
溫澤熙一身雪白的毛髮被烤焦了,粉紅色的鼻頭也黑漆漆的,像似在煤菸灰里滾了一圈似的。
頂著一身焦卷的毛,溫澤熙看向鳥獸,此時的他已經充分確定,眼前這鳥肯定就是萬獸部落的守護鳥——始祖鳥,否則一般的野獸怎麼可能噴火!
這太逆天了!
迫於無奈,他只能屈服於土匪鳥的威懾,重新回到石牆邊繼續砸牆。
之後幾天也同樣如此,不過好在那土匪鳥雖然逼迫他幹活,但是包吃包住。
吃,鳥獸每天會給他帶來一頭新鮮的馴鹿,他負責烤,然後可以分得一條後腿。
住,鳥獸見他洞穴被毀,勉強願意讓他變成獸形棲息在自己羽翼下躲避暴風雪。
………
經過十天半個月的每天準時「上工」,那石牆砸開一堵還有一堵,溫澤熙感覺自己就像被人販子拐進煤礦里挖煤的苦命人。
不過他心態好,心裡想著沒準這鳥獸是在給他指引一條離開的路呢。
這般想著,他砸起牆來越發順手,還用閒暇時間利用石頭和馴鹿皮給自己弄了個低配版的錘子和手套,用石錘砸累了他就用包裹著馴鹿皮的雙手砸。
一段時間下來,溫澤熙發現自己似乎又長高了一點,原因無他,就是他砸牆時發現砸的高度隱隱約約向上移了一些。
而且不止身高,經過這些日子不間斷地砸牆,他身體越發凝實,對於崖底這種惡劣的暴風雪環境也越發適應。
就拿他的獸形雪狼來說,原本在雪天出去時,他還會覺得冰冷刺骨的雪地有些凍腳,但現在他就是半夜頂著最冷時候的暴風雪跑出去也不會覺得凍爪子了,反而覺得像似釋放了什麼天性,這種極低氣溫反而讓他格外歡喜。
鳥獸早就適應了這種極端天氣 見溫澤熙也適應了,歡喜地鳴叫了幾聲,隨即啄著人在晚上也去砸牆。
被迫「加夜班」的溫澤熙悔不當初,早知道他晚上就乖乖睡覺好了,幹嘛非要半夜三更跑出去滾雪。
………
萬獸部落,後山山頂。
因著天空難得放晴,也沒有颳風飄雪,赫堯罕見地離開了溫暖的帳篷來到了這裡。
「首領,鳥類獸人已經嘗試過很多次了,山崖下面風力極強,稍稍靠近就會被捲入,若是不幸遇到從崖底噴湧出的颶風,會直接被撕裂或者窒息而亡。」
赤珈望著站在懸崖邊上沉思的首領,小心翼翼勸說著。
他知道這人想做什麼,但這種事太匪夷所思了!
根本不可能實現!!
赫堯目光平靜,身上披著的兔毛大衣在風中慢慢變得凌亂,他始終沉默不語,只是望著深不見底的深淵,神情慢慢黯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