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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留在這裡陪你。」犽果鼓著腮幫子一臉不願,不過被溫澤熙瞪了一眼後還是老實跟著虎涯走了。
寒疏把祭司帶到陽台後也沒有過多停留,非常有眼力勁地回到客廳去繼續溫習溫澤熙教他的新草藥。
「祭司大人請坐。」
陽台上,溫澤熙專門讓虎涯用木頭和竹子製作了長凳和椅子,此時正好派上用場。
祭司是第一次來溫澤熙的新房,心裡雖然很詫異部落里宣揚的沸沸揚揚的房子原來真的這般宏偉和壯觀,不過想起自己徒弟的事,他的心思很快從房子上轉移到了正事上。
「溫澤熙,恭喜你被釋放了。」祭司盯著神態自若的人,牽強地笑了笑,繼而想著被關押、明天就要處死的月爍,他忍不住放低了聲音。
「其實月爍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一時犯了錯,他並不是想要陷害你,也不是想要毒殺首領,他是無辜的,他從小跟著我學習草藥,盡心盡力為部落救治了不少人,他不應該年紀輕輕就被處死,這會是部落的損失!」
溫澤熙眨了眨眼,他算是聽出來了,祭司不是來祝賀他的,而是來興師問罪的。
他歪著頭,露出溫和無害的笑來:「那祭司大人的意思,月爍他無辜,我就不無辜?祭司大人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月爍不死,死的就是我。」
祭司猛烈搖著頭,抓著溫澤熙的手臂,眼神篤定道:「不會的,首領不會賜死你的!你不僅會辨別植物、會治療之術,還會燒制陶器、提純精鹽,你會那麼多,是對部落有用之人,首領不會賜死你的,可月爍不一樣,首領真的會殺了他,小熙,看在你剛來部落的時候我照顧過你的份上,你求求首領,讓他饒了月爍一次吧!」
祭司是真的把月爍當做了自己的孩子,他不能接受白髮人送黑髮人!更不能眼睜睜看著月爍死去!
他慌忙地握住溫澤熙的手,祈求道:「只要他不死就行,他可以成為奴隸!你告訴首領,讓他成為你的的奴隸吧!」
溫澤熙面色溫和,扯起薄唇淡淡笑了。
「祭司大人,我的『有用價值』是我用來保護自己的,不是用來特赦和寬恕別人的,何況這種膽敢陷害首領的人我可不敢要,你別白費力氣了。」
祭司見他真的不肯幫忙,忽然瘋癲起來:「溫澤熙!你敢用生命向獸神發誓你真的沒有參與這件事嗎?」
溫澤熙聽見他的話,眼神瞬間陰沉下去,不過倏爾又笑了起來。
他沒有回答祭司的話,反而輕描淡寫開口:「我一直在想首領出事後,是誰說是我要謀害首領的,我想了很多人,最懷疑的就是身為祭司、會治療之術的你,可我明知道是你,我還是原諒了你,祭司大人,如此仍舊覺得我是無情無義之輩嗎?」
祭司此時根本聽不進其他的,他目眥盡裂,神態猙獰地抓著溫澤熙瘋狂吶喊。
「你別說其它的!你就說你敢不敢用生命像獸神發誓,你真的沒有參與這件事!?溫澤熙,你治療之術在我之上,我不相信你不知道那草藥有問題,再者……再者……」
祭司身體哆嗦著,但眼神犀利。
他喘著氣息說出了自己最大的困惑和疑點:「我根本沒教過月爍草藥藥性相剋的事!!」
溫澤熙聽他說完,看著臉色先是漲紅,再是慘白,手指從初始的輕微顫抖到此刻的不受控制發抖的人。
他忽然俯下身,在對方耳邊輕聲道:「你猜的沒錯,不過月爍自己蠢,怪不得他人,原本赫堯死了或許他就不用死了,但沒辦法,赫堯不死,我總要找個替罪羊,何況,那藥確確實實是他偷偷下在我草藥上的,只能說啊,他命該如此!」
祭司聽著耳邊的話,腦袋瞬間「嗡嗡」的,只覺得渾身血液倒流,仿佛到了此刻,他才真真切切意識到眼前這個獸人究竟是什麼人。
他顫抖著手指著溫澤熙,想說些什麼卻感覺大腦一陣暈眩,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耳膜傳來陣陣耳鳴,在一陣尖銳的鳴響聲中,他仿佛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在毫無規律的「怦!怦!」聲中,他聽到了自己發出的嘶啞聲音。
「你…謀害…首領…我要…」
「要去赫堯那兒告發我呀?請啊。」溫澤熙替他說了出來,臉上的笑容越發肆意和張揚。
「嗬…嗬…」祭司捂著胸膛大口大口喘息著,他感覺胸口越發緊悶,呼吸也越來越越急促。
他顫抖著拄著拐杖,以自己能用的最大速度離開了溫澤熙的房子。
他要去告訴首領,不,告訴任何一個人都行!他要揭穿溫澤熙!
這個人想要謀害首領!一切都是他主導的!
他的徒弟——月爍沒有說謊,就是溫澤熙一步步誘導的!
他的目標就是首領,還讓他的徒弟成了替罪者!
因為溫澤熙的房屋遠離密集的人員居住區,等祭司氣喘吁吁終於見到人群時,他還沒來得及揮手示意,就感覺大腦傳來劇烈的緊縮,隨即在一片尖銳的鳴聲中,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啊!!」有人看見祭司垂直倒了下來,嚇得驚叫一聲。
隨著尖叫聲響起,陸陸續續有人圍攏了過來。
不遠處,緊隨的溫澤熙冷眼看著倒下的祭司。
一直目視著對方的瞳孔一點點放大,直至錯過最佳搶救時機,慢慢變得渙散,到最後沒了生息,他才放心轉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