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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們二人又『拔刀相向』的趨向,樓清不由得笑道:「品賢與我說了你們上京時遇上的事,我以為你們二人經過生死與共,應當前塵盡釋,怎麼?是我想多了?」
陳濤第一次將利嘴抿緊,抿的實實在在的,樓清說的沒錯,與邱尚一同上京的那些日子,已經將陳濤心中芥蒂抹去,只是兩人習慣了這種相處方式,若真和顏悅色,陳濤反倒不習慣。
倒是邱尚面不改色道:「只要陳大人不要動輒就懷疑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這一句話又將陳濤的眉頭挑了起來:「若你行得正坐得端,我又怎會懷疑你。」
邱尚將背挺直,直直地望著陳濤。
陳濤:「...」
樓清忍不住笑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為今天的更新道歉,本來想偷偷碼字的,可今天太忙了,只好先更新了。
日後一定補償,原諒作者。
陳濤今天的得意會是他以後的悲傷。
第86章 86
京城連綿了七八日的小雨終於在昨日半夜停了,天光之後,只剩一灘灘水漬和空氣中濃郁的青草香。
陳濤從太和殿出來,腳步正想邁下白玉階陛,背後卻傳來一道純淨聲音:「尚學。」
陳濤將腳收回,站定回身,揚唇輕笑:「之言。」
這位字之言的青年一身大紅官袍,單看穿著,他的官階應在陳濤之上,再看樣貌,卻是美貌的不可多見。
他身姿修長,如芝蘭玉樹,膚色白皙,如玉溫潤,臉上線條柔和清晰,如筆墨描線,一身大紅官袍卻越顯他的氣質清冽。
這位字之言的青年走了兩步,在陳濤身邊站定,笑道:「看你腳步匆匆,可是有事?」
陳濤道:「我想去拜訪恩師。」
「恩師?」青年揚眉:「先生何時到了京城?」
陳濤道:「有些日子了,只是我忙於戶部的事,又加之下雨,故而一直未去拜訪。」
青年道:「既是你恩師,定當是德高望重的人,如此難得的機會,我也要同你一起去。」
「這...」
青年道:「你為何遲疑?」
陳濤見對方眼中有玩笑的意味,不由得搖頭,笑道:「我怕老師見了你,眼裡就只有你了。」
青年笑了兩聲,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你可得好好表現。」
「陳大人不必擔憂,能做樓先生的學生,這是張大人求不來的,等見了樓先生,張大人怕是要反過來嫉妒你。」一道慵懶聲音插入,將兩人心思吸引,紛紛轉頭望去。
見了對方,張遠道呀的一聲,驚訝道:「原來這第一面,竟給梁大人捷足先登了。」
梁思凡跨出太和殿的門檻,邁著步子走了過來,與他二人形成一個三角:「張大人誤會了,我也只是有緣,曾在東南縣見過樓先生,這京城的『第一面』,是陳大人得了。」
張遠道搖頭,一臉失落道:「可惜呀可惜。」
陳濤問道:「梁大人可要一同前去?」
梁思凡會搭話,一定是有同樣的心思,這點不難猜。
梁思凡笑道:「有勞陳大人帶路了。」
陳濤忙道不敢。
三人心情愉快的走下階陛,好似剛剛殿中皇帝的指責都成了泡影,給樓清轟散了。
三人轉入宮道,身影融入官員中,可卻不知為何,他三人的背影最為出眾,甚至一目了然。
張遠道收了笑,看似面容平靜,實則內心起伏,先前皇帝在太和殿發怒的容顏猶在眼前,他想了想,問一邊的梁思凡:「梁大人,不知你對此事看法如何?」
張遠道特意咬重此事二字,藉以提示梁思凡,梁思凡也不負所望,他一點就明:「水有源頭,流言也有個出處,此事看似複雜,實則簡單,只是不知對方意欲何為。」
先前皇帝在太和殿上發怒為的就是這幾個月在全國越傳越瘋狂的『私生子』一事,流言傳先皇有位皇子流落在外。
可天下周知,先皇的子嗣並不多。
張遠道道:「梁大人聰慧,想來已有應對之策。」
梁思凡笑道:「張大人無須擔憂,此事我會調查明白。」
會讓天下明白,流言不是空穴來風,先皇的私生子經歷過死亡,僥倖存活,要皇室還他一個公道。
之後三人一直沉默,直到出了宮門,陳濤才道:「兩位大人是先回府換身衣裳還是直接去拜訪恩師?」
梁思凡道:「我雖與樓先生有片面之緣,可這是私下拜訪,不宜穿著官服,不如這樣,我們各自回府,換了衣裳之後再去陳大人府上會合,再一同出發如何?」
「如此甚好。」
三人便各自回府,等再次會合,已是過了小半個時辰。
梁思凡與張遠道都是坐著馬車來的,等到了陳濤府上,梁思凡避免麻煩,讓他二人坐他的馬車,清河駕車,往別院駛去。
別院裡,涼亭下,石桌上,一個棋盤,兩位青年對面而坐,手中各執棋子。
邱尚目光緊盯著棋盤,眉頭緊蹙,他思索一會,正要落棋又猛地停下,似乎步數不對,他又將手往左移,離上一步幾格的位置,就在樓清以為他決定好是這的時候,邱尚又把手收了回來,繼續盯著棋盤,大有下一刻就要抓頭撓腮的趨勢。
樓清將手中棋子放回棋笥,道:「善弈者善謀,我並不以此為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