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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長風見他只說了話卻無動作,不由得道:「你意欲何為?」此刻他的聲音溫柔,讓樓清倍感不適,明明前一刻,他是那麼凶。
樓清上前一步,蹲下身子,詢問老婦人:「這位大娘,你們發生了何事?那些人為何追打你們?」
婦人嚎啕大哭,幾乎要哭斷了氣,只是一個勁的搖頭。
樓清又道:「若是有難處可以說出來,我能略盡綿薄之力。」
婦人還是搖頭,只是哭聲又高了些。
樓清有些頭疼,卻還是溫柔安慰:「這位大哥受了傷,你若是不介意,就隨我們回去,養好傷了再走?」
方琴見婦人只是哭,那位男子已昏迷不醒,急忙道:「何必多說,直接抬回山寨便是。」
「...」果真是山賊風範。
方琴快速吩咐:「阿斐,你去駕馬車。」
沃仕斐轉身離去。
方琴對老婦人喊道:「你若是再哭,我就將你打暈。」
婦人的嚎啕大哭變成了抽泣。
自己的話很見效這讓方琴很有自豪感。
幾人在原地等沃仕斐,一盞茶後,車輪滾動的骨碌聲從遠處傳來,漸漸清晰,馬車到了跟前,沃仕斐跳下馬車。
方琴又命令道:「阿斐,把人丟上馬車。」
沃仕斐「聽話」的將昏迷的男子抱起,真的「丟上」馬車。
方琴走到婦人面前,居高臨下道:「我要救你兒子,你是隨著來還是不來?」
婦人的抽泣聲小了,顫顫巍巍的站起身,爬上了馬車。
方琴看著面色不明的樓清道:「樓先生,有時候,山賊的身份會更好用。」說完便也上了馬車。
沃仕斐正想進去,季長風卻喊住他:「仕斐等下。」沃仕斐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季長風又對樓清道:「委屈一下你,坐裡邊。」
樓清感覺到了,季長風把話說得親切,可語氣卻蒙了層疏離。
樓清心驚,不知他為何,卻還是上了馬車。
等樓清上了馬車,沃仕斐才低聲問他:「你有事?」
季長風搖頭:「是這母子有事,你去城中轉轉,興許有消息。」
沃仕斐思索了會,點點頭,走了。
季長風跳上車轅,揮動韁繩,駕駛馬車緩緩離開。
馬車駛出縣城,走上官道,速度才快了起來。
一旦車速變快,吹動紗簾的風就顯得急,紗簾被捲起,坐在外側的方琴注意到沃仕斐不在車轅外,不由得狐疑,思索了會,挑開紗簾走了出去。
方琴在車轅坐下,低聲問季長風:「阿斐呢?」
季長風回答:「城中有事,他晚點回。」
方琴的明眸轉了又轉,才不確定的問:「你的事?」
季長風搖頭:「裡邊兩位的事。」
方琴笑的意味不明:「你又要管閒事了。」
管閒事?季長風不置可否:「總有那麼多閒事找我。」
方琴笑出聲,細腿放到車下晃蕩著。
季長風注意到了,不免叮囑一句:「怎還這麼調皮,快把腳放好,莫要摔了。」
方琴笑眯眯道:「有你在啊。」
季長風也笑了,嘴角慢慢扯開一個弧度。
裡邊的樓清放下欲挑開紗簾的手,垂著頭,濃密的睫毛覆蓋住眼眸,阻止了那要流瀉出的心思。
上了山寨,方琴一邊吩咐人去找大夫,一邊讓人把傷者抬到了客房。
婦人見方琴風風火火,只能在一邊乾哭著著急,不敢多說。
大夫很快就來了,樓清看了一眼,跟庸醫差不多的年紀,卻沒庸醫沉靜。
大夫替傷者檢查傷勢,本想扒開對方的衣服,卻發現方琴在那:「少夫人...」
方琴聽他喊自己,立即眉一挑,說道:「有話直說。」
大夫揖禮:「男女有別,還請夫人迴避。」
「...」方琴哼了聲,轉身離開。
她一走,大夫扒衣服的動作就迅速了,樓清見對方身上有被踢打過的痕跡,卻無刀傷劍傷,就放心許多,正想跟季長風說句話,可一回頭,季長風已不再原處。
視線搜索起來,依舊不見季長風身影,心中狐疑和害怕更甚,腳步也從屋內轉到屋外,屋外也沒人,樓清著急了。
季長風與方琴已前往議事廳等候沃仕斐。
「你為何不告訴樓先生?」方琴見季長風隨著自己出來,也不跟樓清說一聲,不免有些擔心。
季長風道:「寨中兄弟不會為難他。」
方琴嘆口氣,說季長風聰明,有的時候卻那麼笨,笨的很想讓方琴敲他的腦袋,方琴有強烈的想法,卻不敢這麼做。
長風山寨門口徘徊著一位少年,若是樓清在,一定認得出,這位少年名為李秀郎,是樓清的學生。
季大齊收到兄弟回報,開始並沒在意,等半個時辰過了,兄弟說那少年還在,季大齊這才開了寨門出來。
季大齊道:「你是何人?」
李秀郎回頭,見到一位面熟卻陌生的壯碩青年,忙揖禮道:「小生李秀郎,能否請大哥行個方便,通報樓先生一聲。」
季大齊明白了,這是樓清的學生:「你找樓先生何事?」看他不卑不亢,季大齊竟有些欣賞他,要知道山下的人見到他們如見到洪水猛獸。
李秀郎道:「有些事想找先生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