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斂星收起五毒鞭,魔氣灌入那把漆黑長劍,劍鋒處倏然現出黑色的劍芒。
他動身朝彌謙奔去,眼底殺機驟現,「可你總學不乖。」
斂星出劍的速度快得幾乎看不清,彌謙只來得及抬劍擋住斂星下壓的一劍,頓時被震得手腕發麻。
斂星一擊不中,瞬間改換招式,招招下的都是死手,竟是一點保留都沒有,瞬息間兩人便已過了幾十招。
彌謙被猛烈的攻勢沖得節節後退,幾乎是被壓著打。
用劍的話,彌謙根本不是斂星的對手。彌謙才學劍幾年,對於漫長修行路上的修士而言,說是蹣跚學步都不為過。
斂星卻不一樣。
斂星的劍是秋無一手教出來的,雖然後來改用了鞭,但他在劍道上的造詣卻是不亞於洛慕清。
何況還有一個更致命的問題。
漆黑長劍對彌謙有一種天然的克製作用,而且長劍造成的傷口,彌謙無法自愈。
斂星笑意不達眼底:「吞噬天賦固然強悍,但你以為,前幾任吞噬為何活不長久?」
因為一物降一物,凡事皆有弱點。
劍里融入吞噬的骨血,便能造出一把專門克制吞噬的殺器。
斂星殺心已起,根本不在乎後背敞開,只一味地衝著彌謙的要害攻擊,連彌謙的反擊都不躲了。
洛慕清抬手一道劍氣,鏘然向斂星後背斬去。
神魂卻再度遭到重重一擊,後續本該接上的劍招斷了,強行咽下喉間的血,反手橫掃了出去。
黑色兜帽魔族發動完天賦技能,也因為過度頻繁使用天賦技能而感到稍微有些力不從心。
他重新召出一把武器,叮噹一聲擋住了明楓劍。
彌謙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他卻也不在乎了,既然恢復天賦無法動用,那便跟斂星比魔氣充沛。
這他可就不慫了。
於是兩個瘋子一樣的人一招比一招狠,完全不在乎對方的劍能捅到哪。
他們都只關注自己的劍能否在下一次將對方一擊斃命。
彌謙嘗到了滿嘴的鐵鏽味,他卻滿不在乎地笑了起來:「堂堂魔尊,也有嫉妒到發瘋的時候嗎?」
斂星眼底郁色更深,重重一劍劈在格擋的鴻如劍身上,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他低沉道:「閉、嘴。」
「啊,」彌謙玩味道,「你急了。」
他將斂星曾經用作利刃對付洛慕清的字詞,化為更尖更痛的刀,一一還給了斂星:「你嫉妒我雖為魔族,卻仍然被包容,有人護我愛我,待我如一,我得償所願。」
「你呢?你自甘為人族的存亡墮入魔道,打入魔界內部摸清純血魔族的天賦技能。可他們一邊用著你捨棄靈修換來的信息,一邊唾棄討伐著你,連唯一肯護著你的秋無前輩都因叛投魔族的那些小人不得不以身祭封印。」
「你痛恨的小人們擁有了難得的安平盛世,你的師兄為了大義獻身,成全了一直以來的堅守。而你得到了什麼,又償了什麼願?」
斂星暴怒道:「閉嘴!!!」
「偏愛也好,真心也罷,這些東西永遠與你無關。」彌謙嗆出的血浸透了衣襟,饒是如此,他仍然笑著說完:「因為你、不、配。」
斂星的雙眼瞬間變得猩紅。
就在此時,一直籠罩在蘭陵城上空的血祭陣法傳來一陣動盪,竟是有人用蠻力破陣!
斂星眸光發暗,驟然發力,趁著彌謙被衝擊力撞進地面,砸出深深龜裂的裂痕,轉身衝著洛慕清奔去,手中漆黑長劍黑洞一般吞噬著斂星的魔氣,蓄勢待發。
彌謙從龜裂中央起身,看見這一幕瞳孔遽然一縮,顧不得其他,以最快的速度向著斂星的背影追去。
洛慕清鏖戰許久,體力和靈力都近乎到達極限,已經無法承受哪怕一次的圍殺了。
與此同時,他鮮紅的瞳色驟然變深,遠遠望去顯得妖異非常。
他瞳孔鎖定斂星,近乎同時地先後發動了凝滯和裂魂兩種天賦!
灰袍魔族和黑色兜帽魔族每次動用完這兩種天賦,都必須緩一陣子才能繼續使用,過度頻繁的使用只會將魔氣抽乾。
而彌謙竟是不顧巨大的損耗,在極短時間內使用兩次。
由此帶來的副作用讓他口鼻再次流出血來,一陣頭暈目眩。
彌謙沒空管,速度不減地向斂星直直奔去。
好在有用,斂星的速度幾乎是肉眼可見地緩了一瞬,就這一瞬,彌謙和斂星的距離便被拉到了三尺之內。
而此時蘭陵城外,蕭停雲立於空中,銜竹站在他身側,收回用來強行破陣的秋無劍,道:「血祭陣法會持續影響老二老五,但若強行破陣,裡面的怨氣會擴散開來,污染人間,到時會變得十分棘手。」
銜竹隨著蕭停雲來了蘭陵城,宿驍和添儀被留在了前線,仍然與剩下的魔族對峙著。
銜竹抿了抿唇,看著那層無形卻遮擋住城內情形的血祭陣法,低聲道:「那是不是殺了陣主就行了?」
蕭停雲嗯了一聲,率先踏入。
眼前的景象驟然出現在兩人眼裡,僅剩的村民們被聚集在了城主府被一個穿天衍宗弟子服的人守著。
錦鳴手持重刀與一個渾身肌肉虬起,高達兩米的強悍魔族對拼,刀刀生威,卻疲態盡顯。
洛慕清手中的劍數次爆發出灼目的光芒,幾乎能完全壓制著黑色兜帽的出竅魔族,卻也被絆住了腳步無法脫身,而一旁還有個同樣出竅的灰袍魔族,視線牢牢鎖定洛慕清,等待時機下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