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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慕清輕輕一使力,把它翻了個面,小貓倒在他懷裡,前爪勾起來搭在他手背上,小小的眼睛裡是大大的疑惑。
彌謙:?
你們聊得好好的,撩撥我做甚?
小貓掙扎著翻了回來,磨著爪子盤算著怎樣讓這位傷患為他的冒犯感到後悔。
洛慕清拍了拍它的毛茸腦袋,輕笑道:「踏雪,契約嗎?」
他以為小貓答應是板上釘釘的事,卻未曾想到他正把額頭抵在小貓額心時,小貓別開了腦袋。
「好吧,」洛慕清道,"你看起來更愛自由。"
小貓喵了一聲,尾巴掃了掃洛慕清的手背。
銜竹看著洛慕清逗貓逗得開心,到底是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事發後,銜竹親自逮住了那個害得洛慕清跌入魔界的劍門弟子,卻發現他已經自戕了。
丹田破碎,識海俱毀。
洛慕清平日待門下弟子不薄。
如果是投敵叛變,可銜竹派人調查過這個弟子的身份,他父母喪命在魔族手中,孤家寡人一個,有什麼理由叛變?
還有一種是被種下魔種控制,銜竹卻並未找到關於魔種一絲一毫的痕跡。
魔種是魔族用煉製傀儡的一種手段,以魔氣和心頭血澆灌而成,一旦種進人的識海內,魔族就可以可以控制傀儡的行為,還能讓傀儡將自己的意志奉為神諭,絕不背叛。
生殺予奪,一念之間。
如果被種下了魔種,那個弟子在宗內這麼多年,怎麼可能無人察覺?
即便真是如此,魔種從何而來,又是如何隱藏氣息避過定期檢查的?
宗內還有多少弟子中招?
此事沒法細想,銜竹暗嘆一聲。
在送走兩位師兄師姐後,其他幾位門主紛紛上門。
托洛慕清的福,彌謙達成了一日之內見完了天衍宗六位門主的成就,可喜可賀。
但不知為何,他們都有一個特點,臨走前都要好好嘮叨洛慕清一遍不要動用靈力,劍門的事務副門主能打理好。
彌謙聽得耳朵都要起繭了,轉眼看到洛慕清沒有一絲不耐煩,心裡還想著這看起來也不像是不安生的主啊。
得,這會他知道了。
他看著洛慕清剛能下地就出去了一趟,回來時手上拿著個玉筒,後邊跟著個嘰嘰喳喳的青年,青年一邊走一邊愁眉苦臉道:「門主,您好好養傷不好嗎,跑來跟我搶活干,宗主要是知道,非得把我剮了不成?」
玉筒被放在案台上,洛慕清從儲物戒中取出一疊疊的拜帖,坐下慢慢看,聞言道,「你不說我不說,宗主自然不知。何況你若真的告了我的狀,挨一頓說的人除了我還能有誰。」
案台的高度對於小貓來說還是有一定的難度,它扒拉著洛慕清,成功引到了洛慕清的注意,美滋滋地蹭了一趟人形坐騎。
洛慕清彎腰把小貓抱上來,散下來的長髮在小貓眼前晃蕩,小貓伸爪去撈,落了空。
「況且,這些也是我自己本該過目的,養病期間無聊,也不會太耗心神,不必擔心。」
青年正是副門主,算輩分是洛慕清的師弟。他又不敢硬搶,而且有其他事在身,不能待太久,真是拿他沒辦法了。
他臨走前千叮萬囑:「少用靈力,你全身的經脈還沒好呢,特別是右手!通過的你用筆打個記號就行,晚點我來點上門主印。」
彌謙看著洛慕清應著聲,一邊抬手就要點上一個門主印:「……」
不得了不得了,這位一看就是慣犯,難怪他們要來回叨叨。
彌謙眼尖地發現洛慕清下意識抬起的右手微不可察地顫了一下,隨即若無其事地收回來,換成了左手。
該。
彌謙心道。
罷了罷了,吃了弟子們的投喂,總得幫人幹活,盯著他們家門主一點。
何況,這傢伙還欠自己一個人情,得趕緊好起來,才能更好地報答不是。
然後他咬住了洛慕清的左手。
小貓不肯鬆口,一人一貓僵持起來,洛慕清感受著小尖牙輕輕刺在手上的觸感,伸手碰了碰它毛茸茸的耳朵,溫聲道:「踏雪,別鬧。封印自從設下後,幾百年間逐漸鬆動。雖然高階魔修出不來,卻總會流出一些低階的。所以,投進來的拜貼向來都是門主來篩選的。」
踏雪的貓耳動了動,看了他半晌。
手上的力道鬆了,他看見踏雪上前,啪一聲一爪拍在了洛慕清要點門主印的拜貼上。
洛慕清:「啊。」
還能這樣。
分歧暫時被解決,一人一貓相安無事各自分工。
拜貼上一般附有個人信息,過了資質測試和背景審查就能成為外門弟子,接受為期三年的培養,結課後仍然可以通過貢獻度換取宗門資源。
拜貼用的是一種特殊的材料,只有靈力或魔氣才能在上面留下痕跡。
憑洛慕清的境界,可以判斷出拜貼上的信息是否真實,字跡是否混雜著魔息。
彌謙一爪一爪地拍著,在上面留下了帶有靈力的貓爪印,把這些雪花一樣的紙片當消遣看。
一張張過的很快,彌謙忽然覺得眼前這份莫名眼熟。
第3章 試煉
相比於前面洋洋灑灑的一大篇,這張拜貼短得十分明顯:大雪時分被棄,生辰年歲未知,萬望仙尊大人不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