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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李檁前幾年跑了,如果還呆在這裡的話,收服下面那玩意兒的成功也不會高多少。
畢竟面對一隻孽主,沒有任何人有百分百的把握。
這還要提到之前道上那尊佛爺的事,那是位不知活了多少年的天師老祖宗——寧宸淵。
他對付那隻從川蓉府那邊玉陰山跑出來的孽主,直接跟對方玉石俱焚才堪堪將傷害降到最低,差點把川蓉府給屠城了。
寧爺跟自家令主有舊,聽到對方以命相搏救贖天下的事跡,主子直接瘋了,都快把青沙江水給截斷流,只為找到對方的屍體。
不過老祖宗之所以是老祖宗,人家睡了兩年,復活了!
葉輕舟當然沒有人家的本事,而下面的孽主也是才進階的,沒有那把重邪劍的超神戰力。
師父布置了法陣,而葉輕舟也足足花了十年時間來準備。這一劫,勢在必行。
閒話聊到這裡也就差不多。
幾人言歸正傳又說道了那妖僧的事情上。
觀南眸子暗了下來,伸手揚了揚,石桌上的盒子自己滑了他的面前。他微微動了動指頭,木盒的蓋子自己就打開了,在裡面層層黃符紙上躺著的,就是僧衣天師斷掉的那隻手臂。
觀南勾了勾手,斷手從盒子裡飛了出來落在了他的掌心。
沒有符紙鎮壓著,就像是按下了播放鍵,綠瑩瑩的血液開始逐漸腐蝕起了斷口處的皮膚,後半截開始快速風乾腐化,似乎要不了多久就會化成了碎渣。
祁謙對裡面那能夠封印侵蝕的符紙很感興趣,拿著餐刀在盒子裡撥了撥,似乎打算一會兒從葉輕舟這搞點回去。
梁京墨則湊在觀南身旁,研究起斷手上面那些密密麻麻的刺青。
昨晚,葉輕舟將斷手的照片上傳到【天妖】里的時候,他就按照古書上記載一一對照過了。
如果他沒看錯,這刺青是葬經里一段遺失的文字,而這掌心的割皮文也是出自一個極為古老的宗派——密陀宗。
梁京墨想起一些關於羽帝觀南的傳聞,他不動聲色的打量了身旁的人一眼,後者眉心微蹙,眼中的情緒看不出變換,不過呼吸卻緩慢了起來。
「殿下也是為了這東西而來?」
梁京墨原來的心思是打算將這個帶走拿回去仔細研究,不過看來今日是白跑路了。
羽帝起殺心。
恐怕,那傳聞是真的喃。
察覺梁京墨瞥過來的視線,他收回思緒,揚指將斷手放回盒子裡,重新蓋上了蓋子。
觀南手掌覆在了盒蓋上摩挲著,目光落在葉輕舟身上,眼中給予了肯定。
「這人的確是【密陀宗】的。」
上面的刀割紋其實並不是【密陀宗】的符號標記,這是【密陀宗】給予宗派功績的人的一種表彰。
這種割皮紋又被稱為摩伽琺俐,意思是賜福。
對宗派有特殊貢獻的人,會有長老為他專門舉行一種儀式,會讓人圍觀對方割皮的過程,而對承受者來說,這無比痛苦的刑罰反而是件無上榮耀的事。
【密陀宗】勢力龐大,等級森嚴,宗內的普通信徒是根本得不到這樣賜福的資格,這人至少是個護法,上面還是供奉位階以上的親信才有此殊榮。
【密陀宗】這個組織很邪乎,從古至今的歷史裡都能看到他們的手筆,比如梵蒂岡的政教體系,拿破崙的稱帝與殖民,二戰時候Adolf Hitler屠殺猶太人,裡面無不有他們的影子,甚至秘聞里還記錄了他們政治蠱惑的入侵手段。
觀南並未多言,只是表示這隻手臂他要帶走,順便想請葉輕舟再幫個忙,條件他可以隨便開。
葉輕舟昨日辨出【密陀宗】身份的時候,就預料羽帝會上心,只是今天誰也沒想到對方會親自過來一趟。
葉輕舟連道「客氣」。在【天妖】,上位吩咐下位者的話當屬命令,爾等自當遵從。何況還是「帝位」的存在,一人之下!
他不過位列「七尊」,高他兩級是什麼概念,根本不用細說。
事情談妥,觀南表示下次再來拜會,幾人起身再次跪地恭送對方。
送走觀南,剩下三人許久未見,重新坐下來又聊了些閒話。
關於觀南的言論只不過兩三句,葉輕舟只聽聞曾經對方也是有過宗派家族的。大抵是因為【密陀宗】不但被滿門屠盡,最愛的人還被侮辱殺害,連骨頭都被帶走了,不得全屍。
這梁子結得大,這仇一斗已經幾百年了。他們這等凡人可沒命吃這麼長時間的瓜,祁謙倒是有時間吃,可他的興趣從來不在這裡。
梁京墨只是南下一趟,順路長長見識,晚些時候還要去吉隆坡,說是約了人見面。
一杯咖啡喝完他就走了,倒是祁謙在那饒有興趣的跟葉輕舟聊著符紙什麼的。
葉輕舟跟祁謙交道還不少,前不久那個給自己下天星咒法的雲玉裴,就是他介紹過來的。
狠人身邊都是狠人,祁謙玩的蠱術也比別人不遑多讓,儼然是只狼人。
對於自作孽的人葉輕舟從來不同情,但是拼命活下來的人都是值得敬畏的,而他目的也不純,半斤八兩沒資格指責別人的對錯。
祁謙呆了一個小時左右,在葉輕舟手裡買了不少奇奇怪怪的東西,可謂滿載而歸。
走之前表示自己會在楚庭呆一陣子,讓葉輕舟有好玩的事別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