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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還有……」
「單佑哥……」
時策嘰嘰喳喳的在車上說個不停,單佑一邊開車一邊認真聽著,嘴角微微翹起。
今天時媽媽加班,時策也不想讓他媽媽老送他,單佑離開學還有兩天,就自告奮勇了。
對時策的好,單佑是刻進骨子裡的。
當初那支玉簪里的人為了保護他,拼著那僅剩的那一絲殘魂與對方玉石俱焚。
單佑哭著求了葉輕舟很久,才讓葉輕舟花了大力氣,替玉簪里的靈拼了魂魄。
本來用不了多久就會灰飛煙滅的靈,自然在玉簪里呆不住了。葉輕舟想了想只能替它超度,讓它有轉世投胎的機會。
葉輕舟本以為這樣也算全了當初那一命的恩情,可單佑小朋友不依不饒,硬讓對方算了投胎的方位與八字,在方圓十里中把新生兒都找了出來。
錯是不可能錯的。知道單佑那時候有多偏執麼?
拖著葉輕舟一張一張出生證明的核,就差把孩子抱來一個一個給葉輕舟鑑定了!
單佑差點被單焯按在凳子上打死,葉輕舟自然不依。一個嚴父一個慈爹,這事也就算翻篇了。
但單佑這篇沒翻過去。
單佑別的沒學到什麼,倒是把單焯這緊逼盯人發揮到極致,搞得時媽媽一度疑神疑鬼,都以為這小朋友是過來醫院裡偷小孩的!
後來誤會解開,兩家也結了緣,單佑認了個乾親,但他對時策卻比別家的親弟弟還寵。
時策的童年幾乎是伴隨著單佑長大的。只是這回,單佑的大學在外地,兩人見面的時間要減少很多了。
單佑離開那天,時策已經在上課了。回來知道單佑很長時間不能看他,哭得哄都哄不住。
單佑沒辦法,跟他打著視頻電話哄了他整整一晚上,時策這才漸漸安心下來。
最開始上學期間,單佑差不多每個星期都要回來看望時策,後來時策課越來越多,單佑的學業也忙了起來,才變成了每個月回來。
時策要上高二的時候,單佑問他以後的規劃,他喜歡音樂說是想讀藝校。
單佑點點頭,在全家反對的時候依舊支持他的決定。
那時候單佑大四要畢業了,還交了個女朋友。趁著放假期間他特地帶回來,打算請時策吃飯見見人。
時策赴約了,全程表現的都挺好的。不但問了女朋友好些單佑對她好不好的細節,還說了不少單佑的缺點,什麼不會照顧自己,不大會關心人,反正就是叫對方多擔待有點。
單佑一個二十三的人被個十六歲的小屁孩直接說臉紅了,女朋友笑得花枝亂顫,當時的氣氛是真不錯。
可單佑不知道為什麼,寒假中間約了幾次,時策都有各種事情忙拒絕了。等正式開學之後,單佑居然見不到時策了。
單佑不明原因,在校門外等了時策兩次都沒逮著人,他才意識到那傢伙在躲他。
單佑的性子光看單焯就知道大概,到現在都防狼似的怕他朝葉輕舟下手,偏執程度可想而知。
時策的態度叫單佑蹙眉,最後終於在家門前的小花園把人堵了。
時策看著他出現還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就恢復正常了。
他說自己學業比較忙,單佑也要考慮工作還是考研的事,自己該成熟起來,不想單佑太分心他。
單佑沒想到原因居然是這個,想了想也是這麼個事,但心裡隱隱有些不太舒服。
怎麼說喃?就是覺得看著長大的小男孩終於開始叛逆期了,不跟他親近也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這種兒大不由娘,自家白菜要丟了既視感,叫單佑非常的不爽,心裡難受死了。
可看著時策拽緊校褲的褲縫,站在他面前一言不發的扭開頭,單佑忍了忍什麼都沒說。
這是時策不安時候的小動作,單佑知道卻從來沒有告訴過他。
可單佑怎麼也沒想到,那次分開之後兩人每次見面都只會在過年時候。而那年過年他們在大吵了一架,連一年唯一一次見面,都成了點頭之交了。
單佑一直想要恢復兩人的關係,但一個人想要躲你,哪怕是隔壁鄰居都能幾個月碰不上面,更別說單佑這種在外地讀書的。
這一耽擱,就已經是五年後了。
往事真叫人唏噓。
單佑再見到時策的時候,是在相親局上。
大學那個女朋友其實跟他挺合的,只是單佑那冷冰冰的性格和單焯其實差不多。
熱戀期的女人遇到冷靜理智型的男人總會變得過分歇斯底里,分手的理由大概就是「安全感」三個字。
女朋友變成了前任,就這麼無疾而終了。
單佑此番回國是為了一個項目,單焯拉著葉輕舟去旅遊沒功夫管,就這麼直接丟給了單佑。
其實單佑回來也呆不了多久,可友人硬讓他去相個親,說是自己的妹妹一求再求。
飯局的過程其實還好,那女孩長得挺可愛,家世背景都不錯,比他小了三四歲。
她是從友人的同學錄照片看到自己的,說是一見鍾情。
單佑輕笑,未置可否。
他已經更久沒聽到這個詞了。
不是不信,畢竟父親與葉哥哥就是這麼在一起的,他只是不信一見鍾情在他身上會有長情一說。
沒錯,單佑到現在都叫一聲「葉哥哥」,簡直恨得單焯後槽牙都咬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