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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幻覺」沒有停止,冰櫃蓋子緩緩開起了一條縫,一隻發青的手從縫隙里伸了出來。
那是一隻女人的手,纖細修長,可它的指甲已經脫落,摸過的地方甚至還留下一層腐爛的皮肉。
它在動,四肢已經發僵,稍微轉動一些就咔咔作響。
從柜子里還滑出了長長的頭髮,跟水流似的絲滑。片刻後,一隻黑漆漆的腦袋也跟著從冰櫃裡伸了出來。
臥槽!
真他媽是詐屍了!!!
欒恩山手指都拽緊了,那些本來都已經被他都忘記的撞鬼記憶,又陡然涌回了腦子裡。
寒毛從後背爬過頭皮,又化為寒氣直通腳心,冷氣從沒有眼下這般清晰,簡直是噩夢成了現實一般的恐怖!
身旁的原晗已經受不了,眼珠子瞪得老大,連捶了欒恩山後背好幾拳,他到現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那是一個身穿藍色長裙的女人。
一身衣服好好的,可這副軀體已經死亡多時了。
大抵是出了意外死的,女人的手臂腳上都有骨折過的痕跡。
估計是被入殮師收拾過了,骨折外翻的地方接了回去,連破損的皮膚也一一縫補好了。
但這有什麼用,這他媽就是一具屍體啊!
那女人「活了」,她在奮力爬出冰櫃,她的姿勢十分怪異!
脖子歪歪斜斜的根本不受力,恢復好的骨頭又沒有加鋼釘,一落地就斷開直接從皮膚里再次戳出身體,比摔死的現場還令人窒息!
女屍趴在地上,正以詭異的姿勢朝著他們爬行過來。
地上留下一條凍霧下的霜白,這種寒冷的水汽拖了長長的一路!
原晗感覺自己都能聞到女屍身上發出的屍臭了。
那作嘔的味道從鼻子進來,再從胃到喉嚨直往上涌,他下意識作嘔了兩下就要吐出來。
一旁的欒恩山見勢不對,一把捂住他的嘴,生怕他把嘴上的符紙給弄掉了!
原晗難受的捶了他兩拳,嘔了嘔又他媽咽了回去,這下欒恩山也想吐了。
「思思?思思!」
男人已經被眼前的情景給震驚了,他顫抖的不停叫著女人名字,臉上的表情是一種得償所願的欣喜!
對於妖僧這套起屍的小把戲,葉輕舟嗤之以鼻的翻了個白眼。
在白事行里,只要會稍微懂些秘法的先生都會這一手,不過是騙騙小孩罷了。
僧衣天師倒是挺自滿,他咧嘴笑了起來,還朝著地上握著刀的男子繼續洗腦。
「本座說過,鎖魂陣是有效果的。但是你的愛人她說不了話,也沒有神智在身體裡,就是因為還欠了這最後一步。你要是為難不想殺掉一個孩子也可以,就用這傢伙的命來換!」
聽到對方的話,男人本來將信將疑的心態完全變了,他轉頭看向葉輕舟的目光也變了。
那是一種極致的亢奮,好像捅死葉輕舟自己就能得到永生一樣,嗜血一般的瘋狂!
瞅了瞅地上的男人,又看向一旁正在蠱惑對方心智的妖僧,葉輕舟這個時候有些反應過來了。
他搞錯了一件事。
上一回在咖啡館外引來邪煞攻擊單焯,還有那次對小崽子下死手的人,葉輕舟一直以為是那個巫咒師的手筆。
敢情都是這僧袍天師在作怪!
那自稱「長流先生」的傢伙是被人拿來投石問路了,這是想來試試自己深淺的棄子啊!
第24章
那人終於動搖了,他緊了緊手中的刀站起了身,目光陰鷙的盯著葉輕舟的臉,眼裡的亢奮簡直不加掩飾!
葉輕舟一直與鬼打交道,除了鹹魚的開著咖啡館,一直一臉愛買不買的態度,還真沒怎麼跟活人交流過。
要他好言勸對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這種話他自己都不信,那就更別說勸旁人淡定了。
欒恩山看見葉輕舟有危險,趕緊跑了幾步將他擋在身後,槍已經掏了出來,可那人就跟不怕似的,依舊在那蠢蠢欲動。
葉輕舟早放棄與殺人犯交流,活人的事本就不歸他管,只是看著那屍體不但活了回來,爬過來後站起身,居然就立在妖僧旁邊不動了,一時間還倍感意外。
能起屍的秘法很多,但是能如此控屍的門派他知道一些。對於三教九流里的門派路數,葉輕舟可以如數家珍,這傢伙眼下變換的這套指訣他還挺熟悉。
這是上三門裡馮家所用的湘西趕屍術。
這就神奇了。
他斷了這傢伙一臂,還從觀南那確定了這傢伙是【密陀宗】的人,但是馮家的趕屍術是從不外傳的,旁支都是族譜上有名有姓的才有資格學,這傢伙怎麼會這套路數?
這人穿了一身僧袍明顯不是馮家的人,可不是馮家的卻會不外傳的秘術?
這意味著【密陀宗】已經把手伸進了上三門;還是馮家已經成了【密陀宗】的爪牙?
葉輕舟一時間想得就有些多了。
對於兇手,葉輕舟沒多少興趣,但是這妖僧到底是什麼來路,葉輕舟準備好生會一會對方!
兇手撲了上來,葉輕舟回身一記鞭腿利落的將人踹在了地上。
這一手驚得本來還想趕來救他的警察一時都愣了,看看完全沒事立在那的葉輕舟,不知該保護他還是該離他遠點。
葉輕舟朝著僧袍天師攤開手,模樣很是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