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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鏡荒是道上有名的法器,一直都是傳說沒人見過,或許見過的人都已經入了陰曹地府,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傳說胭脂鏡荒是明末時期從宮裡流出來的寶貝,最開始是番邦進貢,說是能驅鬼辟邪庇佑國安,後來也不知怎麼的,就落入一個太監手裡。
太監也不知從哪聽說這東西能修復魂身,死後不至於魂魄少了那一塊下輩子投不了好胎,他就偷偷埋了這東西在花園裡那精血養著。
什麼血能養魂?奴才的血肯定不行,想來越是精貴的血液肯定越能達到效用,至少這個為東廠辦事的太監是這麼認為的。
時期閹黨專權死了不少忠良,幾乎只要是大官被斬首滅門,他就要去取一缽人頭血來養著這雙面鏡子。
結果養著養著,好好的銅鏡就被養出了厲煞在裡頭。
「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
這雙面銅鏡最開始的作用就是為了警醒世人,可恰恰卻被當作相反的用途。
那些被殺的人總覺得自己是冤枉的,會被重新改判,一直存在著這樣的美夢,即使到死的那刻。
所以這些惡魂被封在鏡子裡依舊分不清現實與夢境,它們在鏡子裡看到了悽厲的自己就變得越來越悽厲,而人從鏡子看到了扭曲的自己也開始越來越扭曲。
這東西邪的很,不但被施法者會被其帶入虛無縹緲的幻境裡,定力稍弱一些的施法者也會漸漸被他迷惑了心智,被困入鏡子所編織的夢中分不清現實。
葉輕舟這時才恍惚明白,剛才那些對戰孽主的畫面或許是他想像的,他還在與門陀薩的對戰中,根本沒有從那間廢棄的屋子裡走出去!
那……孽主覺醒是假的?剛才師父出現通通都是假的了?
那他是什麼時候中的法術?中的又有多久了?
葉輕舟腦子依舊有些不清醒,他感覺自己現在似乎都跟還在夢裡,沒有完全脫離出來一樣。
他的記憶出現了不小的斷層期,而這需要一些時間讓他理清,但現實卻不給他喘口氣的機會。
胭脂鏡荒再次一分為二,化為兩個金屬圓環在門陀薩手中發出殷紅的光,朝著葉輕舟面門直直飛來。
葉輕舟想要起身,腰上傳來的鈍痛讓他倒吸一口涼氣,膝蓋一軟又跪了下去。可攻擊就在眼前,葉輕舟趕緊朝一旁滾了兩圈,雖然姿勢不太好看。
他翻手偃月刀祭出,將一輪紅月擊飛出去,虎口都震裂了,血順著手腕流過了小臂。
葉輕舟身前,羽帝觀南趕來幫他擋住了另一輪飛出的紅月,連好看的臉頰都被厲風給撕破了。
羽帝脾氣從來不好,更沒有什麼佛心救人一命。要是葉輕舟死了,他就少一股戰力幫手,對付這妖人就更沒有把握了。
「聽雨!你在做什麼!清醒一點,這不是比賽,沒有讓你來第二次機會!」
朝葉輕舟厲聲呵了一句,觀南腳下輕點,揮著武器就朝著門陀薩迎了上去。
觀南現在的情況也很不好,似乎在葉輕舟愣神之際,他已與門陀薩大戰了許多回合。
雖然現在還能戰個一二,可明顯有些下風的頹勢。
之前葉輕舟也想過,他設的這局再把後面全都交出去,觀南會不會對付不了。
可轉念又覺得以帝位的本事,應該不至如此,但是真的是想不得,最壞的結果還是應驗了。
羽帝不僅打不過對方,葉輕舟自己沒辦法脫身不說,還中了這傢伙使出的胭脂鏡荒。
明明他之前全力以赴之際,對上這傢伙的時候就已經封鎖住了門陀薩的氣運,現在怎麼會是這樣的結果?
葉輕舟想不通。
他覺得很多事情似乎在他斷片之後就接不上了。
是的,他設計了這齣鴻門宴,也想了很多應對的招數。
他不知道這傢伙會使用胭脂鏡荒這等法器,但是卻能預判出對方的一些手段。
所以葉輕舟耍了個心眼,他並不是為了對敵造成如何多的傷害,而是一出手就直接用大招封了對方氣門,讓人在一炷香的時間內根本無法運氣。
但是為什麼羽帝打不贏?為什麼這招沒用能被對方沖開?
葉輕舟想不通卻掙扎著站起身,提起全身氣運準備重新再來一遍了!
對,這就是葉輕舟。
他自傲且自負,屬於哪怕他就是死也只相信自己的那一類,眼下又怎會承認自己的失敗!
一次不行那就來兩次,兩次不行他就來第三次!
葉輕舟全身燃起戰意,玄武偃月刀上再次釋放出無盡的陰氣。在他手中,刀身掄圓化為一輪滿月,比門陀薩的雙月更大殺氣更足,隨著他口中晦澀難懂的法咒出口,朝著對方洶湧襲來!
「小白!」
葉輕舟厲吼一聲,就想召喚小白與他並肩作戰。
可本該伴隨在他身邊形影不離的禍主妖獸卻沒有跟上來,沒有化為盔甲保護著他,也不在他的身側,仿佛憑空消失了一樣!
「小白!!!」
葉輕舟又喊了一聲,可那隻四眼妖獸依舊未應。葉輕舟餘光一瞥,居然哪裡都看不到對方的身影。小白不見了。
突然,圍繞在葉輕舟周圍的空間就想發生了潰釋一般,再次不住的震盪。
葉輕舟眼前一花,腦袋就像被重物砸中似的陡然一暈,快要衝到門陀薩跟前的身體居然發生了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