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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傢伙姓張,住在了個爛瓦房裡,看起來一場暴雨都會塌了那種。聽說這群人的來意本還不願接,可看著一箱箱票子擱他唯一一張桌子上,他咬咬牙同意了。
葉輕舟帶走了一半的人,還有一半兒留在了營地里,六艘船趕在中午之前出發了。
葉輕舟和嚮導一起坐前頭第一艘,梁京墨帶著一個徒弟在第二艘,另一個徒弟押尾,分配陣仗看起來還挺合理。
梁京墨看了葉輕舟一眼沒說話,後者連頭都沒回就立在船頭,冷情模樣拿捏到位,梁京墨不想說話了。
這傢伙明知道這趟危險,結果那人一句話他就由著對方跟來。跟來就算了,二話不說就把「鴿子」留下保護對方,這都快趕上皇族待遇了。
末了又害怕「鴿子」保護不力,把自己的【天妖】的錦紗就給別個作名分,簡直寵愛的不要太過分!
但做了那麼多吧,他偏偏不告訴別個。一個人把能做的都做完了,還要千里走單騎,當自己是關公的,還要去救阿斗。
愛情太偉大,梁京墨想嘆氣了。
他們【天妖】真是劇毒,一個個本事這麼強悍的,怎麼就過不了情關喃?
見葉輕舟他們走遠,單焯這才戀戀不捨收回目光。他顫巍巍的眸子隱了下去,又換作平日裡那副冷冰冰的凌厲,渾身上下連氣場都變了。
葉輕舟要做的事他幫不上忙,但別的事他得做好萬全準備。一個是他兒子,一個是他最愛的人,一個都不能少!
他披著紅色的錦紗向回走,一路的鴿子向他行禮,可單焯人家霸總氣場全開,居然視而不見指揮起他手底下的人,他也該開始他的打算了。
瞳涼山雖然九曲十八彎的,河道也狹窄,可看起來水面平靜,時不時還能看到下面的石塊,看起來也就幾米見底似乎並不深。
按照老張頭也就是那個嚮導的說法,下面的河道就跟埋了條龍一樣,有龍就有鱗甲背鰭,是有高有低有深有淺的。
轉過四五個河道彎口,就不太看得見下面的亂石了,河水也越來越綠,還泛著一股腥味。
不是魚腥氣那種,更像是動物屍體腐爛出來的那種令人作嘔的腐臭味道。
梁京墨看了看手中的羅盤不由皺眉,他說附近恐怕有個大墓。但這裡位置不太好,不是什麼風水寶地,當年的好地方不見得現在也是,估計跟山川地勢變遷有關。
本來是上上穴的風水寶地結果就成了絕陰地,福澤成了禍害,裡面的東西煞氣嚴重,跑出來的話肯定會惹不小的麻煩。想來苗西老兒也知道情況,應該沒動這一片。
一聽他們提起這瞳涼山上,老張頭半眯的眼睛睜開了。
「你們說是來尋什么小孩的,敢情是來找山裡的那位?」
葉輕舟眨了眨眼睛,雖然知道這裡的人把苗水老二當仙尊崇拜,可不爽的情緒還是極度爆棚。
梁京墨頂著一副老好人的臉,還挺捧老張頭的場。
「我們也是聽說,張老哥見過山里那位神仙?」
老張頭這才陡然變臉,剛才是驚訝,這會兒換厭惡了。埋頭砸吧嘴的抽了兩口菸袋,連連搖頭。
「我才沒見過,村裡的人說他能返老還童,找他求醫問藥來看病的人不少,不過沒見過你們……這個陣仗的。你也是來找他看病的?聽老頭子一句勸,有病去醫院,不要相信這些封建迷信!」
咳咳……梁京墨被自己吐沫給嗆住了。堂堂國內頂頂有名的風水師被一個鄉下老頭給教育了,被詛咒有大病還得說上一句「謝謝關心」。
梁京墨表示自己真的會謝!
葉輕舟揚眉,他今天這身道服外人看起來那簡直不能用奇葩來形容,只可惜他們今天來的兩個都是專門搞迷信學的,的確對不起老張頭這番苦口婆心。
梁京墨哈哈一笑,順著老張頭的話接了下去。
「老哥提醒的對,我們就是想著順路,要是能遇上你們說的那位神仙,討論討論養身,切磋切磋長生的本事也是不錯的。」
老張頭黑瘦的臉皺巴巴的,癟嘴又不想說話了,看起來依舊是不情不願的表情。
對這趟出行他意見挺大,給了那麼多錢這個坎也沒過去。
梁京墨對於山川人文一直都挺有興趣,他也不在意對方態度,從另一艘船一個踏步輕輕躍到這艘上頭,換了個人去那邊船上竟然坐了下來。
他往老張頭身邊擠了擠,對這個話題還挺感興趣。
「老哥一直住在這裡?咱這些人都是外地來的,看啥都稀奇。老哥給我們講講這山裡的事兒唄?」
別看梁京墨平日裡跟個老學究似的一板一眼不苟言笑,談起這些東西他就是個話癆。
有人捧場就是好,張老頭口嫌體正,被梁京墨三言兩語就打開了話匣子,順勢講起了這苗西水域的事。
這裡是水域也不是沒有人居住,兩岸還能依稀看到些人家,張老頭說那一部分是獵戶暫居的房子,剩下大多是過來隱居修仙,都是崇拜山里那位的
說著說著,話題扯到了苗水老兒的身上。
而在張老頭這裡,他們居然聽到了另一個不同版本。
剛解放的時候,山里還有土匪,那些人經常下山搶東西,搶錢搶糧搶人。
聽老張頭的父親說,有次山大王還從外面搶了個異族的女人回來,黑頭髮藍眼睛,長得很好看,就當了壓寨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