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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下西裝,脫下襯衣,衣衫之下是結實健壯的肌肉,年輕、活力,透著一股盛陽的香澤。
葉輕舟幾乎是下意識咽了下口水,這香味比接吻時候還讓他饞得發慌。
話說,那次單焯帶血過來,說是傷了背,葉輕舟還一點都沒看見這傢伙哪裡有受傷的痕跡。
倒是背上這東西卻比什麼傷勢的要恐怖太多,足可以嚇退年輕一輩的天師、陰陽。
那是一隻虛鬼,模樣像一隻巨大的蜈蚣。軀幹緊緊貼合在單焯的脊椎上,長長的附肢依附在單焯身軀兩側,像是胄甲一般將他包裹在裡面。
一條細骨的尾巴在不停的擺動著,甚至還在嘗試著捲起葉輕舟的手腕。
那尾巴上有毒刺,葉輕舟被颳了好幾下,落了一排蕁麻疹一樣的紅痕。
這東西的頭已經有了模糊的人形,大小跟個嬰兒腦袋差不多。臉埋在單焯的身後,一對尖利的牙齒緊緊咬住他的後頸處,不斷的從身體裡吸食對方的陽氣。
滿地的如黑絲的死氣就像是它在為自己做窩作繭一般,而這些全都是用單焯的精血所提煉而成的!
要是發現再晚點,單焯能被它抽乾!
在自己這個陰師面前,居然還有虛鬼敢這麼的猖狂!
葉輕舟哪裡能忍,真恨不得立馬把這隻虛鬼大卸八塊!
強行將與魂魄建立聯繫的虛鬼剝離,很有可能會傷了本體的魂魄。輕則損陽虧陰,重則甚至會折壽殞命。這完全是兩難的東西,就算是行內的老輩子見了也是棘手的。
若是旁人,葉輕舟施以援手什麼的,那是要講條件的。但這人是單焯,他不能不管。
葉輕舟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就著自己身上陽氣最盛的舌尖血,直接吻上了單焯發白的嘴唇。
葉輕舟的陽氣與單焯的截然不同,哪怕在盛夏里,也跟山泉一般沁人心脾。嘴裡像是含上了一顆薄荷糖,從喉嚨到小腹,宛如電流快速划過,傳往單焯身體各處臟腑。
單焯不由打了寒顫,長長的睫毛不住的顫動著,像是陷入昏迷的植物人,在得到強烈刺激後,馬上要從噩夢裡醒來一樣。
說時遲那時快,葉輕舟伸手扣住了他後背上那隻虛鬼的頭顱,兩指直接戳進了虛鬼的眼窩裡,摳住眼眶用力的朝後一把將其整個都撕了下來!
單焯疼得全身都在痙攣,抽搐一般的不斷抖動。他陡然睜開的眼睛裡看不到瞳孔,全是泛著黑絲的眼白。
他的指尖在葉輕舟的後背上抓出了幾道長長的血痕,而那些痛苦的低吼,全被這個吻堵在了喉嚨里,難受的嗚咽著。
葉輕舟手中的力道更凶了,將虛鬼整個軀體撕下來的瞬間,他終於放開了對單焯的禁錮,而後者連慘叫都沒力氣發出,呼吸猛然一滯便癱軟的倒在了葉輕舟的身上。
不過,在將虛鬼拔下來之後,單焯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轉變,紅潤的血色一點點爬了回來,連體溫也漸漸回暖了。
單焯太累了,傷了些元氣一時半會也醒不了。不過有了葉輕舟的舌尖血,裡面蘊含了滿滿的心神之力,再加上單焯根基並未受損,要不了多少時候就能復原。
一把握碎作惡的虛鬼,葉輕舟這才小心翼翼將單焯平放在沙發上。他的視線轉頭又落在辦公桌後,從剛才他就發現,那張老闆椅背後擱著的一座閉眼的觀音菩薩像。
這就有意思了。
現在的年輕人很少有人懂這些,但是他們喜好的紋身裡面也是有說法的。
【觀音閉眼不救世,關公睜眼必殺人】
既然紋身都不能紋,那供奉又哪裡能供奉這樣的東西?
這尊觀音坐像衣紋雕琢細膩流暢,刀法簡潔明快,打磨光滑,工藝精湛。所用的材質也是上好的青白玉,玉質白中泛青,晶瑩滋潤。神態安詳,姿態端莊優雅。
若拿去找高僧開開光,每日受上三柱香火,定能添福益壽。
但它是閉眼的模樣,所在之處反而不會太平。
葉輕舟將觀音像檢查了一番,裡面果然有不小的貓膩。
首先重量就不對,玉像的底座下面是空的。
裡面被灌了些可以招致陰厲之物,憑葉輕舟的感受,裡面應該是一枚特殊的丹藥。
估計是用餵了水銀的小孩子頭骨研磨成灰,再配上其他的一些旮旯之物做的,裡頭的怨氣極大。
葉輕舟不懂單焯為什麼要在辦公室裡面放一尊觀音像。
按這傢伙以往的行事做派,就跟神佛之列扯不上半點關係。他信佛?那傢伙估計只信他自己哦。
桌上找不到小刀一類的東西,葉輕舟從筆筒里摸了一支鋼筆,照著玉觀音的底部手起刀落,直接將裡面那個聚氣邪物拿筆尖給戳穿了!
整支鋼筆都陷入了玉像裡面,而玉像外表卻沒有絲毫受損,若不翻過來,從外面簡直看不出來一點痕跡。
葉輕舟又照原樣把觀音像給重新放了回去。
隨著「誘煞陣」被破解,整個房間裡的死氣像是無法找到依附點,正在迅速的潰散。
整個辦公室清明了許多,氣息散開了,可那如黑絲一般的死氣卻並未消散多少。
玉像是一個聚氣陣眼,而單焯身上的虛鬼卻是別的地方跟來的。
這兩樣東西是不是同一人所為,葉輕舟尚不能判斷。
不過又是陣眼、又是虛鬼的,看來想要單焯命的人,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