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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的宴會是他們離彼此最近的距離。
平烏的手始終禮貌又克制的落在他的頭頂,只是在感覺到伊萊納斯的呼吸落在自己脖頸的時候,他才好像難以克制那樣輕輕地撩起了伊萊納斯的一縷碎發。
他紅著臉緩緩低頭,鼻尖在那縷髮絲中一觸即分,然後立馬退開,再也沒有留下任何多餘的痕跡。
此刻的客廳……
安辛爾:「我們真的要站到天亮嗎。」
諾格:「站吧。」
安辛爾:「……」
萊斯:困……
……
這是平烏來到這裡之後睡的最好的一個覺,乃至在他醒來的時候,他甚至感覺到了一絲慵懶。
他抱著懷裡的人用力摟緊,然後將頭埋進了對方的脖頸。
懷裡的人。
「!!!」
他猛地清醒過來,睜開眼睛看著埋首在自己懷裡的伊萊納斯,驚得回不過神。
清晨的伊萊納斯褪去了平日裡的陰暗沉鬱,竟然顯出了一點乖順,那張瘦削蒼白的臉也不再可怕,反而在陽光中帶著一點不常見的鮮活。
他咽了下口水,大腦一片空白,昨天的事情好像走馬觀花那樣迅速在他頭腦中過了一遍,卻慌亂的難以留下任何一點深刻的痕跡。
唯獨所有的記憶中都有伊萊納斯的身影。
在他出神的間隙,靠在他懷裡熟睡的伊萊納斯也醒了過來。
他也許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只是白天的光線太亮,讓他有些輕微的不適應。
眯了眯眼睛,他感覺到腰上搭著一條手臂,還有鼻尖屬於另一個人的氣息,味道很乾淨,還有點令人放鬆的清爽。
他便又往裡深埋了一點,感受著這點難得的放鬆和慵懶。
在伊萊納斯動的時候,平烏就僵住了身體。
他一動不敢動,摟在伊萊納斯腰上的那隻手沒有收回,便只好僵直地搭在上面。
感覺到鎖骨上呼出的熱氣,他直接酥了半個身體,眼睛因為緊張而在不斷晃動,可懷裡的感覺又太好,讓他對這張床產生了一點依戀。
伊萊納斯醒了。
平烏心裡清楚,可他又想不了太多。
於是在這個美好的清晨,他們維持這個擁抱的姿勢,又靜靜地躺了許久。
……
等下樓的時候已經到了午後。
迎上安辛爾疲憊又哀怨的眼神,平烏有些心虛的迴避了他的目光,坐在餐桌上的時候,禮貌地問了一句,「昨晚休息的好嗎。」
安辛爾笑了,只是怎麼笑怎麼難看。
「你昨晚一定休息的很好。」這幾個字簡直是從安辛爾牙縫裡擠出來的。
旁邊的諾格也是一副沒精神的樣子,竟然趴在桌子上起不來了,平時的他可不會在餐桌上做出這麼失禮的行為。
「諾格,你怎麼了。」
對方側頭看向他,那張精緻的小臉居然無比憔悴,讓平烏都驚了一下。
「叔父,我們站了整整一個晚上。」諾格說出的話也是有氣無力。
「為什麼。」平烏有些驚訝。
「因為我們要面壁思過。」諾格虛弱的回答他。
平烏突然想起昨天2526的話。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輕咳了一聲,又無奈地說:「那也不用站一個晚上啊。」
諾格小聲的嘟囔,「因為伊萊納斯叔叔也沒說要罰到什麼時候。」
還是萊斯看他們撐不住了,大發善心的讓他們先用完餐再繼續。
「你沒有被罰嗎。」安辛爾定定地看向他。
今天大家可是都沒有吃早餐,他們是因為罰站,那想必被單獨拎出去的平烏受到的懲罰更重吧。
但現在他發現對方嘴角的傷口不僅好了許多,連手背也被整整齊齊的包紮了。
平烏摸了摸鼻子,眼神有些飄忽。
不過好在這個時候的伊萊納斯也下來了。
還是一貫的氣質陰鬱,面色淡漠,只不過他的神情卻舒緩了許多,任誰都能看出他休息的很好。
感覺到兩道低沉沉的氣息,他眼神一掃,安辛爾和諾格立馬坐直了身體。
可能是因為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平烏看向伊萊納斯,主動提起,「能不能待會兒別讓他們罰站了。」
伊萊納斯眉頭蹙了一下,經過萊斯的解釋,他才知道他們昨天整整面壁思過了一個晚上。
他輕飄飄地說:「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讓他們站一個晚上了。」
什麼!
不用站一個晚上!
兩條腿都快沒知覺的安辛爾直接癱了下去,諾格也是一副受到衝擊的模樣。
安辛爾扶著桌子爬起來,顫顫巍巍的往樓上走,邊走邊虛弱地說:「我不吃了,我現在只想休息。」
「抱……抱歉,我也不想吃了。」諾格也煞白著臉站了起來,拖著兩條腿無比艱難地走上樓。
所以,剛剛他們在這裡等待用餐,是想補充點體力然後再繼續嗎。
看到安辛爾連飯都吃不下去了,平烏對他不禁有些同情,然後他決定他要幫安辛爾把他的那份都吃掉!
「公爵殿下……」萊斯咳了一聲,把兩個小孩折騰成這個樣子,他也有些不好意思。
「讓他們長點記性也好。」
伊萊納斯回答的很平靜,只是視線從平烏身上掠過去的時候停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