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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去洗澡了。」似乎是被他看的不好意思,鄭願的臉紅起來,眼神閃躲的跑進了浴室。
趙宿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隨手打開食盒,卻瞬間被裡面紅艷艷的玫瑰晃了眼。
他愣了一下,隨即抿起了唇,瑩白的耳垂悄然暈上了一層動人的紅暈。
玫瑰是新摘的,可以看見新鮮的枝葉,但被人細心的剪去了刺,因為大雨的緣故,即便保護的很好,但還是滲進了一些水珠,墜落在鮮嫩的玫瑰花瓣上,更添飽滿與美艷。
他伸出手,輕輕的摩挲著花瓣,似乎不曾碰過如此嬌嫩的東西,他幾乎有些小心的輕觸著上面的水珠。
或許沒人看見,但此刻他的雙眼黑而亮,蒼白的皮膚上是淺淺的薄紅,比玫瑰還要漂亮。
身後傳來一點聲響,他回過頭,剛好看見一頭金色的捲髮倉皇的躲進浴室,嘩嘩的水聲欲蓋彌彰的響起來,遮住了同時響起的心跳。
一點驟然升起的曖.昧在跳動中悄然發酵。
……
晚上的西區大街被各種五彩斑斕的燈光覆蓋,路上儘是映著閃爍旋轉的燈牌。
時隔幾日,鄭願再次在晚上出門,但今天卻和以往不一樣,他挺著胸口,稚嫩的臉上紅通通的閃爍著紅光,高挑卻瘦削的身體直挺挺的像根竹竿。
趙宿在旁邊暼了他一眼,臉上帶著似笑非笑。
在床上兇猛的像頭狼的人,今天卻因為一個蜻蜓點水的吻破天荒的紅了臉。
但趙宿卻好心情的沒有點破他,他一隻手插進口袋,一隻手仍由鄭願牽著,在他試探著扣緊他指縫的時候,他配合的張開手。
站在大街上的女人看到了並肩走在一起的兩個人,她眼眸悠悠的帶著笑,一邊慵懶的抽了口煙。
其實她還有一點沒有告訴趙宿。
鄭願真正的名字是鄭如願。
如願,如願,當年那個女人生下鄭願的時候是希望他往後能一切如願,也是希望自己能如願。
但女人沒能如願,不知道鄭願往後能不能如願。
她重新倚靠在門框上,垂下的光映出了她鬢角的幾縷白絲,她一邊抽菸一邊怔怔的看著地上的影子,靜立的身體像一顆枯死的樹。
……
今天的鄭願心情很好,肉眼可見的變得意氣風發,導致路邊有些人頻頻把不懷好意的目光放在他身上。
旁邊的趙宿眼眸一抬,那些人渾身一震,連忙乖覺的收回目光。
別的不行,但對於危險的感知力他們一向很敏銳。
不過黃管事顯然不這麼認為。
垃圾場的那幾個混混消失了,沒有屍體,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他很確認是趙宿動手了,他一邊覺得可怕的同時一邊是逐漸將他的理智掩埋的怒火。
因為鄭願的生活還是沒有多大的變化,反而因為趙宿的出現,他屢屢碰壁,無數次被當眾打臉。
他知道他手下的人不見得有多忠心,但礙於他的權勢還算聽話,而他也很享受這種被恭維的感覺。
可此刻看著鄭願臉上的笑容,他卻覺得無比刺眼。
在西區,怎麼能有這麼燦爛的笑容呢。
眼睛發紅的黃管事揮了揮手,身後一眾人立馬走上前,一群氣勢洶洶的人催趕著其他人往前趕,不甚寬闊的大街立馬被占滿。
鄭願幾乎是在一個回頭的剎那就和趙宿被衝散了。
他立馬去尋找趙宿的身影,四周卻響起混亂的爭吵聲,因為突然湧來的人潮撞到了不少的行人還有那些店鋪,兩方人不依不饒的堵在一起。
而就在這麼一個愣神的功夫,一條手帕捂住了他的嘴將他拖進了巷子裡。
「鄭願,好久不見啊。」
迷迷糊糊的鄭願還沒扶著牆站穩就聽到了一個骨子裡都透著厭惡的聲音。
一個纏著白色繃帶的腦袋出現在黝黑的巷子裡,鄭願一時沒看清,還以為是那個裹成蟬蛹的胖男人回來了。
不過不是聽說他已經死了嗎。
黃管事被他那副發呆的樣子氣的青筋暴起,紅著眼睛走到他面前,抬手就要揪住他的衣領。
「媽的!好好看看我是誰!」
鄭願卻踉蹌了一下躲了過去,他有些恍惚的睜開眼睛,看著黃管事那張被繃帶包的大出了兩圈的臉,愣愣的歪了下頭。
「黃……黃管事……」
見他認出來了,黃管事整了整衣領,又是那副衣冠禽獸的樣子。
他冷笑一聲,看著鄭願這幅意識不清醒的樣子,眼神掃視過他的臉。
「哼,生在西區還是該用西區的法子,早知道,我何必等到現在。」
聽著黃管事嗡嗡叫喚的聲音,鄭願覺得頭有些疼,但更為可怕的是從身體裡升起的熱度,幾乎讓他遲鈍的感覺不到自己手腳的存在,一種莫名的躁動從身體裡洶湧的想要冒出來。
那雙垂下的眼睛也在逐漸變紅。
黃管事知道這東西有多烈,鄭願一個毛頭小子不可能撐的住,他居高臨下的看著鄭願扶著牆佝僂的身影,眼裡出現了一絲快意。
就是應該這樣,這樣的鄭願看起來才順眼,在他面前就應該永遠的抬不起頭來,最好跪在他面前舔他的鞋面!
黃管事的眼裡因為扭曲的興奮而泛起了幾縷紅血絲,他伸出腿踢了鄭願一腳,鄭願立馬歪倒著身體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