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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趴在床上,下意識的想撈過自己的小毯子,入手卻摸到一個白.花.花的人。
他頓時就被嚇醒了,立馬意識到這裡是酒店。
睜開眼一看,一個赤.條.條的男孩正躺在床上看著他。
是男孩,因為以徐幣商的年紀起碼比對方大了一輪。
他眼神一厲,立馬拋過被子蓋住對方的身體,然後翻身下床,離對方站了幾米遠。
「你是誰。」
男孩沒想到他是這幅避之不及的態度,但看著他英俊的臉,還是一隻手抓著被子,青澀的臉上露出幾分意動。
「是鄭先生介紹我過來的,小徐總,我……」
「閉嘴!你高中畢業了嗎!」
男孩愣了一下,吶吶地說:「畢業了。」
「身份證。」
或許是他氣勢太足,男孩還真的裸.著身體從脫下的褲子裡翻出了身份證給他。
還差一天成年。
徐幣商面無表情的拿出手機,在男孩惴惴不安的神色中打下了110。
隨後,他看向男孩煞白的臉,冷聲問:「哪個鄭,是賣房的那個鄭,還是賣車的那個鄭。」
男孩被嚇得不敢隱瞞,小聲地說:「賣……賣房的……」
「很好。」他關掉手機,冷靜的對他說:「你知道他在哪間房對不對。」
「嗯。」
「現在穿好衣服去他的房間,敲門,說你進錯房了,不知道我在哪,然後在警察來之前,無論你用什麼辦法都要留在那間房裡,直到警察上門。」
說完,他看著男孩那雙閃著精光的眼睛,冷漠而平靜地說:「到時候,你想要的會從我這裡得到雙倍。」
男孩眼睛一亮,立馬收拾好自己的衣物下床離開,甚至走的時候還幫他把床鋪恢復了原樣,看不出一點異常。
等人走了之後,他立馬卸下肩膀,眼眶紅紅地掏出手機給徐科意告狀。
「徐科意,有人欺負我。」
2
他好像受盡了委屈那樣,翻騰的酒氣將那種哽咽與後怕成倍增加。
電話里他不停地說著發現床上有個陌生人時的害怕,還有對方不穿衣服試圖侵.犯他時的委屈與難過。
翻上來的酒意讓他脖子上帶著紅,一直蔓延到他的臉頰,而他坐在地上,不停地揉眼睛,眼淚汪汪地控訴他差點失去了自己的清白。
而徐科意起初聽到有人爬他的床的時候,騰地站了起來,毫不誇張,他幾乎立馬就有種想飛過去的衝動。
上次這麼失態的時候,還是得知對方出車禍的時候。
委屈巴巴地說完之後,徐幣商又小人得志地笑了一聲,像說悄悄話那樣,捂著手機,小聲地說:「然後我就報警了。」
走廊上傳來掃.黃逮捕的聲音,他這扇門也很快被敲響。
隔著手機,徐科意只能聽到一些悉悉索索的動靜,接著是徐幣商開門的聲音,一些例行的詢問,徐幣商回答的很慢,但條理清晰,透著一點微醺的慵懶感。
等門再次關緊,他聽到了徐幣商兩聲嘿嘿地輕笑。
「他們被抓走了。」
擔憂與焦急過後變成了哭笑不得。
他揉了揉眉心,無奈地說:「徐幣商,你是不是喝醉了。」
「嗯。」悶悶的帶著點鼻音的人老實的承認了。
他站在閣樓的窗前,看著陽台上的吊蘭和外面清冷的月光。
溫柔與思念在這個時候化成了小河輕輕地流淌。
只是沒等他張開嘴,卻聽電話那頭帶著點哭腔的人說:「徐科意,我好想你。」
酒意沒能完全蒸發他的神志,頭腦介於模糊和清醒之間,那些聚在心頭的情感開始發酵放縱,變成了漫漫黑夜中的孤單。
「我可以一個人開車,可以自己選擇今天穿什麼樣的衣服,可以不用在六點半起床,也不用每天早上必須吃討厭的荷包蛋,可是我還是覺得不開心,因為我很想你。」
徐幣商獨自坐在牆角,一邊說話,一邊低頭悄悄地抹眼淚。
他直到成人才感覺到被陪伴的滋味,分別對於他來說便尤其的令人難過。
徐科意的心悄然縮緊,像被攥在誰的手心。
他幾乎能想像到徐幣商一個人怎樣在空曠的房間裡流眼淚。
好像眼瞼下方那個痣真的長壞了,總是越揉哭的越厲害。
但他還是說:「今天喝了酒,不可以自己開車。」
「我知道!」
徐幣商有些生氣,眼淚將他的眼睛浸得無比透亮,睫毛都濕噠噠地粘在一起。
徐科意低笑一聲,輕聲說:「我也很想你。」
電話那頭的人被安撫了,又變成了流著糖心的糯米圓子。
他蹲在漆黑的角落,緩解著自己身上的孤獨,沒開燈的黑夜也不再那麼令人懼怕。
隔著電話的聲音成為了他的安撫劑,讓他卸下了心防。
於是,在酒意的驅使下,他不經過大腦思考,說出了一句不得了的話。
「下次能不能讓我壓你啊。」
隔著手機屏幕的徐科意頓了一下,隨即他嘴角一彎,不知怎麼的有些想笑,但語氣卻冷冷淡淡,帶著不容反駁的拒絕。
「不行。」
「為什麼!」
徐幣商不樂意了。
他那三十一歲男人的自尊心,總是時不時的會出來冒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