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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不過如此。
徐科意又忍著笑將那些白色的藥粒放進他手裡。
「這些也可以吧。」
徐幣商的臉上帶著明顯的為難。
「哥。」
幹了!
咕咚咕咚一口水,直接將所有的藥都灌了進去,措不及防中被嗆了一下,藥的苦味在舌尖蔓延,他直接乾嘔了出來,吐得一地都是。
好不容易臉上有些血色的人又白了臉,看起來比之前還要憔悴。
徐科意無奈的嘆息一聲,輕拍著他的背,低聲道:「這麼著急做什麼。」
徐幣商咳的停不下來,眼淚汪汪地看著他,伸手指著桌上的藥瓶。
吐出去的藥他還能再吃下去!
徐科意覺得好笑,重新給他倒了一粒藥,眼看著他吃下去,他不僅自己心裡一松,對方也是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
這聲哥哥的代價太沉重了。
「哥。」
徐幣商立馬來了反應,緊張地盯著他,卻見他輕聲說:「好好休息吧。」
心裡一動,像有根羽毛輕輕地擦過,帶著雲朵般的綿軟。
徐科意看著他躺回在床上,幫他掖好被角,又看了眼手背上已經止血的針孔,俯身在他的額頭吻了一下。
「睡吧。」
病中的人閉上了眼睛,放鬆了自己的身體。
他靜靜地看了會他的睡臉,伸手摸上他的額頭,又輕輕撫過他的臉頰,隨即轉身開始清理地板上的狼藉。
……
據說徐幣商小時候不常生病,甚至性格堅韌,從沒有哭過鬧過。
可能是病都埋在了身體裡,長大之後反而不如小時候那樣健壯,這一次發燒居然來來回回的折騰了好幾天。
本就瘦了不少的人更是看起來只剩一具高大的骨架,臉上都沒有什麼肉。
而這些天他時而清醒,時而不清醒,偶爾還以為在做夢,鬧著要徐科意帶他去放風箏,那雙看著窗外的眼睛帶著光一般的憧憬。
徐科意幫他拒絕了所有不是很重要的工作,這棟房子關上了大門,不再有其他人進入,還是那樣空曠,卻不再寂寞。
偶爾徐幣商還會赤著腳樓上樓下的跑,像一隻自由的鳥,這棟房子不再是他的籠子,而是成為了他的整片天空。
終於在四天後,他痊癒了,腳底留了疤。
光著腳還不愛穿衣服的人端莊地坐在椅子上吃早餐,得體的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喝完杯子裡的牛奶,優雅地擦乾淨嘴角,站起來說:「我要去上班了。」
徐科意慢條斯理地放下手上的筷子,出聲道:「哥。」
正要邁步出去的人渾身一僵,從脖子紅到了頭頂。
失憶功能暫且不太存在他這樣生理心理都健康的男人身上,所以他清晰的記得這幾天發燒的事情。
屬於成年人遲來的羞恥感讓他幾乎邁不動腿。
「今天回來吃晚飯嗎。」
他吶吶地張了下嘴,卻一時沒發出聲音,只好咳了一聲,低沉地說:「回。」
然後維持著他高貴冷艷的臉走出了大門。
一走出去,他立馬頭也不回地跑上車,捂住了自己的臉。
司機先生被嚇了一跳。
幾天不見,少爺怎麼……怎麼變活潑了。
他收回自己驚呆的下巴,沉穩的發動車子。
坐在客廳里的徐科意回想起徐幣商故作鎮定的表情,眼裡的笑意盈滿,忽的笑出了聲,一貫冷靜沉穩的人笑起來格外好看,好像春日裡盛開的花。
【宿主,你之前為什麼不願意叫他哥哥】
徐科意眼裡的笑意退散,聽到他的問題,沉默了一會兒,只是道,「我有時候覺得愧疚。」
【什麼】
他沒有說話,只是站起來收拾桌上的餐盤。
其實很難想像他這個年紀的男人會如此勤勞居家,沒有野心,也不浮躁。
他總是能輕易的適應當下的環境,接受生活帶給他的一切好的或壞的。
有時候,從他身上看不到一點過分刺眼的地方,既沒有過度的自信,也從未因自己的人生感到自卑。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呢。
2526也升起了同樣的困惑。
但有一點毋庸置疑,他受過良好的教育,也曾在一個獨立自由的環境中長大。
當一個人的思想足夠獨立堅韌的時候,任何外界的因素都將無法對他造成影響。
……
徐科意收拾好桌面,卻發現他給徐幣商熬的湯沒有帶,還有每天按時要吃的藥。
這幾天病下來,人實在瘦的可憐,他便想辦法讓他多補一下,每天想盡辦法給他熬各種補身體的湯。
有些他喜歡,有些他不喜歡。
可這種藥膳由不得他喜不喜歡,軟的不行就來硬的,被他嘴對嘴的灌過一次,人就老實多了。
收拾好東西,他提著保溫盒和遺落的藥出了門。
對於這個城市他並不陌生。
因為大學的這幾年他就在這裡度過,對於那棟鼎鼎有名的徐氏大樓自然也知道在哪裡。
下車的時候,他站在偌大的廣場,在這棟高聳入雲的大樓面前,渺小的好像一粒沙。
每一個從這裡經過的人都曾直面過這種震撼和壓迫感。
徐科意卻是只看了一眼就平靜地收回目光,抬腳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