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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摁住了他的手, 發愣的人突然抖了一下,回頭看向他, 眼裡有些不確定。
「徐科意?」
「嗯。」
燒的臉通紅的人笑了,說:「徐科意,你看, 風箏飛起來了。」
頭頂只有冰冷堅硬的天花板還有華麗的吊燈。
徐科意突然有些難過。
而徐幣商突然閉上眼睛, 無比溫順地抱了抱他, 將臉枕在他的肩上,似乎在與他告別。
「明天晚上我再來找你。」
於是, 他睜開眼睛, 裡面是毫無生氣的漠然, 打開門, 和正要敲門的余先生面面相覷。
他讓開路,生活助理正要垂頭走進去,卻忽然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房間裡站著另一個陌生男人。
他被嚇了一跳,連忙回頭看向余先生,卻見對方在一瞬間的驚訝過後,眼裡出現了一絲複雜和沉重的情緒。
「徐先生,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徐科意從徐幣商的身後走出來,一隻手攬上他的腰,淡聲說:「他生病了。」
余先生看了眼徐幣商還有幾分恍惚的神色,蹙了下眉道:「今天有個跨國會議……」
「他生病了。」
徐科意的語氣強硬又不容拒絕。
余先生抿住唇,抬眼看向他面無表情的臉,終究還是閉了閉眼睛,退了出去。
「麻煩徐先生了。」
他點點頭,轉身離開。
剩下的生活助理茫然的眨了下眼睛,將今天準備好的西裝禮貌的送到他的手裡,連忙跟在了余先生的身後。
徐科意低頭看了眼手上的衣服,隨手把它掛在了門把上。
原來有時候想要把一個人關起來,不需要鎖,一套衣服就足夠。
他將徐幣商抱起來放在床上,腳底的紗布弄髒了,昨天挑開的膿變成了鮮紅的血,他眉頭一皺,起身要給他重新換藥,一雙長腿卻勾住了他的腰。
回過頭,是徐幣商直勾勾的眼睛。
他靜立了一會兒,沉默地看著他,伸手掰開他的腿,想要轉身離開,可那雙長腿又纏了上來,甚至比之前纏的更緊,而對方就這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帶著一種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執著。
「鬆開。」他冷靜又平和地說。
「不要。」
他抿了下唇,繼續掰開他的腿,只是他一轉身,對方又纏了上來,他只好繼續掰開,對方繼續纏,幾個來回下來,他還沒怎麼樣,對方卻淚眼朦朧的要哭了。
「你欺負我。」
直勾勾盯著他的人突然眼淚汪汪的這樣說。
到底是誰欺負誰。
他低頭看著掛在自己身上的這兩條腿,走又不能走,動也不能動。
一種無奈伴隨著好笑讓他放鬆了身體。
「我去拿醫藥箱給你換藥。」
「騙人。」
分不清是在做夢還是現實的人,一句騙人說的擲地有聲。
「沒騙你。」
他放輕了聲音,悄悄地掰開了他的腿。
可對方比他更警覺,在他一動的時候,那兩條長腿立馬掛了上去,纏在他的後背。
而那雙淚汪汪的眼睛瞪大了看向他,一副受到欺騙的模樣不敢置信,似乎在說前一秒還說沒騙他,下一秒就這樣說話不算話。
他揉了揉眉心,沒有辦法,只好手一伸,將他抱了起來。
身上掛著個樹袋熊,他的行動也沒有受到阻礙,找到醫藥箱,他又將人抱回在床上,在對方的腿要勾上來的時候,他眼一抬,淡聲說:「坐著。」
想要行動的人停住了動作,兩隻手揪緊了身下的床單。
徐科意半蹲在他的面前,幫他拆開舊的繃帶,重新為他換上新的藥。
徐幣商安靜地看著他,看他認真專注的眉眼,秀麗挺立的鼻樑,還有年輕俊氣的臉。
重新包紮好,他準備起身,卻忽的一頓,一個輕輕的吻落在了他的發頂。
徐幣商總能在一些時候戳中他的心。
他輕嘆一聲,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溫聲問:「難受嗎。」
徐幣商搖了搖頭,徐科意這樣溫柔,他怎麼會難受呢。
他笑了一聲,起身在他的額頭落下一個吻,又摸向他的頭髮,徐幣商仰起頭,視線追隨著他,忽然說:「徐科意。」
「嗯?」
「徐科意。」
「嗯。」
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不停地叫著他的名字。
隨後,在他耐心的回答中,徐幣商看著他說:「你為什麼不叫我哥。」
他一時笑出聲。
還記著呢。
「你想讓我叫你哥嗎。」
徐幣商點點頭,「想。」
生病的人總該有點特權,完成他的一些小願望也無傷大雅。
「不叫。」他平靜的回絕了他。
徐幣商微微張開嘴,隨即屁股一撅,躺在床上生氣了。
徐科意暼了他一眼,淡聲說:「起來喝點熱水,待會兒要打針。」
如果余先生懂事的話,這個時候就該聯繫家庭醫生過來了。
徐幣商扭過頭不說話,乾脆將臉埋起來不看他。
他的眼裡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面上卻不動聲色,徑直拿起一旁溫好的水,將他拉起來說:「嗓子不難受嗎。」
徐幣商抿了下唇,是覺得有點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