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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來用餐的人很少,那位被捅破肚子的堂弟一邊犯著毒.癮一邊因為無法及時處理的傷口而發起了高燒。
李一邢也沒有出現,他當然無法出現,但這也只有阿一知道。
李一漾並沒有問他,想來是他覺得也沒有問的必要,畢竟相比較起來,李一邢又算什麼東西呢。
如果人還活著,那自然有活著的價值,如果死了,那就死了吧。
除此之外,二叔一家也沒有出現,還有四嬸和阿芙,三叔一家倒是到齊了,孤零零的阿笛也在,他看起來比那些人聽話的多,但也只是因為他向來會審時度勢罷了。
畢竟他不像其他人成員齊全,他們這一家很早的時候只剩他一個了。
緊閉的大門將陽光全都隔絕在外,只有一兩縷金絲從縫隙中鑽了進來。
於是這也就顯得大廳更加壓抑窒息,那點陽光成為了可望而不可即的良藥,讓人在沉鬱中因為得不到自由的空氣而覺得無法呼吸。
李母的臉色比之前更差了,沒有了李父,她就是一朵失去了養分的菟絲花,雙頰凹陷,眼眶深陷的模樣仿佛生了一場大病。
她已經不太能行走了,需要有兩個女傭將她架起來她才能動。
突然遭遇的變故對這個空有一身美貌的女人打擊極大,不過短短時間就發生了如此巨大的變化。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她的房間就在書房右側,窗外就是那灘沒有處理而變成了深黑色的血跡。
李一漾面前是一碗精心熬製的濃湯,色濃而味香,看起來頗具食慾。
他用勺子攪動著裡面的紅棗,在奶白色的湯液中,紅色的棗時隱時現,糜爛的像化開的血。
「堂姐總是看著我做什麼。」
他將勺子放進碗裡,噹啷一聲脆響讓李母猛地一抖,現在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這個脆弱的女人受到驚嚇。
李一漾並沒有看她,而是看向了打扮精緻的女人,對方耳朵上的寶石耳環看起來熠熠生輝。
「怎麼,現在你長本事了,看你一眼都不能看了。」女人撩開肩上的捲髮,飛揚的眉眼看起來十分的傲慢。
「自然不是。」李一漾輕輕地笑了笑,他繼續用勺子撥弄著碗裡的湯,濃郁的香味散發出來,讓站在他身後的阿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一口未動,收回了手,餘光暼向阿一直勾勾的眼神,他嘴角一揚,抬起手,在阿一低頭的時候撫摸上他的臉頰,又輕柔的撫過他斷眉處的梅花。
「乖,這個你不能喝。」
阿一不停的分泌著唾液,像他們這類人對食物的渴求堪比癮君子對*品的渴求,這是一種本能的渴望。
他跪在李一漾的面前,兩手搭著他的膝蓋,抬眼看向他,餓極了的野獸在主人面前也會收好利爪,只是裡面閃動的綠光卻暗含著兇惡的欲.望。
李一漾很滿意他的表現,他喜歡聽話的寵物。
「看來堂姐是很喜歡這碗湯了,不如就把這碗湯送給堂姐吧。」
偷偷將視線看向他的女人心裡一驚,差點連手裡的碗都端不住。
她冷著一張臉說:「我對你的湯沒興趣。」
李一漾但笑不語,他靠上椅背,仰頭抿出一口煙,撫摸著阿一的頭說:「去把這碗湯餵進堂姐的嘴裡。」
阿一立馬端著碗向她走近。
女人的臉唰的就白了,三嬸也一時沒拿穩筷子,眼眸閃動,裡面的驚慌差點沒有掩飾住,還是旁邊的三叔狠狠地掐了她一把,她才將嘴裡的驚叫咽了回去。
旁邊的阿笛倒是有些疑惑,不過看一眼他們的臉色,他心裡明白了什麼,立馬垂頭裝作自己什麼也不知道。
女人立馬站了起來,她開始後退,白著臉說:「你要做什麼,我說了我對你的湯沒興趣,走開!走開!」
她失態的尖叫起來,看著高大魁梧,滿身煞氣的阿一,她好像在看一個怪物。
當阿一端著手裡還散發著熱氣的湯走到她面前的時候,她更是瘋狂的揮舞著手臂,妄圖將阿一手裡的碗打翻。
阿一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臉,捏開她的下巴,將整碗湯都灌了進去。
「滾開……滾……唔……」
她整個人都靠在門上,阿一像一堵厚實的牆讓她完全無法反抗。
女人眼裡流出了驚懼的淚水,她轉動著眼珠子看向自己的父母,卻見自己的父親避開了她的目光,母親則是捂著嘴滿眼淚水。
整整一碗湯都被灌的一滴不剩。
阿一鬆開手,俯視著癱軟在地上的女人,她瘋狂的將手伸進自己的喉嚨,不停的乾嘔,想將喝下去的湯都吐出來。
眼淚和口水混雜在一起,她弓著背,將整隻手都伸了進去,嘔的一聲,吐出了一些湯還有因為撕裂的鮮血。
可她仍舊不停的將手往嘴裡伸,她整個人都趴在地上,像一條扭動的蟲子開始掙扎蠕動。
慢慢的她開始抽搐起來,眼裡溢出了血,鼻子也溢出了血,嘴裡更是湧出大灘大灘深黑色的血跡。
她痛苦的滿身痙攣,求生的本能讓她將手放在了反鎖的大門上。
在痛苦的哭喊聲中,她攀爬在門上用力解開了門鎖。
大門緩緩的敞開,一縷金絲從門縫中透了進來,這抹陽光好像就是她的希望。
這裡沒有人能救她,要出去,她要出去!